沈俞安依舊站在那處。他的手中拈著唐周遞過來的手帕。那手帕顯然被唐周清洗過,日日被他帶在他身上,有了他身上那種干凈的味道,帶著一點很簡單柔和的清香,還有他所殘留的溫度。在沈俞安的指尖一點點融化。
要將他克己復禮的本格徹底融碎,將他的內里焚燒,有什么東西撕扯著他的心靈,瘋狂叫囂著——吻他、抱他、憐他、愛他。這一位被大道儒學塞滿,卻又對世故如此涼薄的年輕官員,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情感沖擊著。在他在那縣衙里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他便用盡了很大的力氣控制住不去吻他。如此刻板冷淡的他被唐周徹底要沖潰理智,要將的所有克己復禮全部擊垮。要讓他要做出可怕的事情來。
現在面對著他手里這張被遞過來的手帕。他的指腹不斷摩挲揉搓著那柔軟的手帕,冷淡的面目之下幾乎癲狂,卻沒有人能夠看得出來。不過他那不斷揉搓的手將那手帕揉搓得皺皺巴巴的,重復性的動作已經在昭示他已經處于某種情感沖擊的邊緣。
似乎他在將那手帕當作他的嘴唇,不斷地撫摸、摩挲、愛憐。最后沈俞安輕輕閉上了眼睛,他的手指漸漸停止,大約又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的沖動,將所有的興奮掩藏于這副冷靜的外表之下。這一閉眼,更是愈發深厚的克制與情意相繼涌來。
這樣一位清正廉明的大人,竟然有一日也會有了如此可怕的私欲。
唐周哪里知道沈俞安對他的那份興奮與克制,只知道他要去樓里去見那些姐姐們。唐周一到樓里去,就想去見曼珠。畢竟似乎正是曼珠昨日畫的那小狐貍,唐周才能逃脫那奇怪的境況。但是才進樓里去,就聽聞有人說曼珠忽然病了。唐周驟然愣神,才問道:“突然病了?昨日見曼珠姐姐,不是還好好的嗎?”
阿安說道:“正是如此,才說是突然。真是嚇人,昨夜曼珠姐姐忽然在睡夢當中口吐鮮血,將侍奉曼珠的那個小丫頭都嚇壞了。去請了郎中來,也說不出是什么原因,只是弄一些補氣血的藥物。”
唐周問道:“曼珠姐姐此時如何了?”
阿安說道:“大約還是昏睡當中,又或者已經醒了,只是因為身體虛弱難以下床。”
唐周聽聞這些,對曼珠極為擔心,于是本來他心中的那幾分雀躍與新奇也便化作了擔憂了。唐周去了曼珠所在的屋子。曼珠身邊的小丫頭剛從里面出來,唐周輕聲問了一聲:“曼珠姐姐可醒著?”
小丫頭和唐周說:“才剛睡下。真是病得嚴重,今日本來大姐姐想讓曼珠姐姐水上獻舞,沒想到竟然發生這件事。還是曼珠姐姐的身體要緊,只是這么好的幾日,曼珠姐姐卻在病中。”說著,輕輕嘆了一口氣。
唐周詢問了一聲自己能否進去看一眼。小丫頭說可以看一眼,小聲一點就行,不要吵到曼珠姐姐睡覺。隨后唐周輕聲走到屋子里去。這里面卻是沒有什么聲響,曼珠應當確實睡著了。
唐周將之前來時給曼珠帶來的一枝花放在桌上,本想就這樣離去,卻聽聞里間傳來了聲響,像是什么東西掉落下來。唐周擔心是曼珠翻身掉下來了,走進去幾步看看,目光之中忽然見了一大片赤紅色,那毛茸茸的,似乎是一根根紛亂的尾巴。可以用一片形容,便是說明這些尾巴如此之多,將整個視野都裝滿。
每一根尾巴都毛茸茸的,又長又大,輕輕一揮就遮掩了唐周的視線。唐周正心里驚駭,忽然那鋪滿視野里的尾巴卻不見了蹤影,再定睛一看,曼珠已然躺在那地上了。似乎真是從床上摔下來的。唐周來不及想太多,忙不迭去扶她。唐周問道:“曼珠姐姐,你可是摔著了?你怎么樣?”
曼珠卻沒有說話,只是先將手抓住了唐周的手臂。順著唐周的力道坐起來。大約是身體虛弱致使,這樣一下,直接跌到了唐周的懷里去了。兩人的身軀這樣親密地接觸,唐周微微一愣,還沒說些什么,就聽到曼珠的聲音說:“我有些難受,讓我靠一會兒。”她那聲音,真的如此虛弱,也讓唐周不再動彈了。
此時唐周問道:“曼珠姐姐,你怎么突然病得如此嚴重?”
唐周自然不知道,他胸前的那小狐貍,確實有幾分法力保護他。他夢里那位和壓在他身上的那位都不是一般妖鬼,狐貍護著唐周,自己也受到了傷害,當天晚上他就口吐了鮮血。本來就恢復了一些的法力幾乎又消失許多,更何況還一連兩次,要將狐貍的法力都掏空。以至于今日差點都沒藏著尾巴和耳朵,竟然連唐周進來的聲音都沒聽見。
第264章 小寡夫25
之前躲在這萬花樓里所養的傷本來好了個七七八八,他本來打算待傷好得可以的時候,就想個辦法多與唐周相處。只是這時被昨夜那連連兩次攻擊之后,頓時虛弱不少,好在沒有受什么極重的傷,再養幾天大約就好了。
只是此時確實痛得厲害,他也想要趁這個機會與唐周多親近,又想起昨夜那兩次傷害不大相同,知道跟隨在唐周身邊的是不同的妖鬼,當即更是對唐周擔心不已。這樣一想,他的眉頭更是控制不住地皺起來。
這在唐周眼里看起來,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