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看出唐周心里的疑慮。系統說:“這當然不是什么一般的涂料,畢竟你這畫紙就很不一般了。”唐周將東西收拾起來,疑惑地看著系統。
系統跳上的肩膀,它的貓須子戳在唐周的臉側,讓唐周只覺得癢癢的,便用手撓了撓自己的臉。系統說:“我們拿上你那最后的錢,去吃一頓,然后去工作吧。”
唐周出門前仔細將這一扇小木門落了鑰,又檢查了一番看看是不是鎖得嚴實。他身上穿著樸素的月牙色布衣。仔仔細細將頭發用那布巾束好,完全地露出一張白凈好看的臉來。他做完這些事,沿著夕輝之路通往還未散去的晚集。
這清淡素雅的淡藍色在他身上多了幾分莫名的風雅高潔。大概還是因為他長得確實俊麗,再加上本人氣質如此,讓人見了只嘆是哪一位俏生生風度翩翩的小郎君。
此時大多數的人都姍姍歸家,白日的集市逐漸收起,夜市即將開展,于是整條街上還是如此熱鬧。大抵不少人懶得回家做飯,或者家里無人上灶,只得在外面隨意吃一頓便要回去躺著消解疲倦。
于是那吃食的地方更是熱鬧,大漢小生都此時尋點東西吃。
攤販之前熱氣騰騰,那就是剛出爐的包子、剛蒸熟的餃子、剛入鍋的細面的水汽不斷往上騰空而去,白蒙蒙一片。唐周擠在一堆人里,慢慢排著隊過去。
雖然他身著樸素,但是氣質斐然,長得如玉般清麗,要不是他實在是穿得不好,別的人都以為他是哪家的公子出來了。不過瞧他那白皙細嫩的肌膚,也還是認為是哪家公子喬裝出來找食吃。一時間竟然也沒什么人惡意擠他。
倒是有人認出他是誰來了,聽聞人問,就說一聲:“不過是那窮畫工,不是什么富貴家的公子。”雖然話是這么說,還是沒有人故意擁擠上去,抑或者惡意插隊。
唐周慢騰騰地跟著,在餓得饑腸轆轆時總算到了這里。那撲面而來的熱氣,只烘熱得他白皙的臉頰上出現了一點一點粉色。
唐周忍住翕動鼻翼的舉動,被那熱氣中裹挾的香氣熏得更是饑餓。他此刻本來就餓了,再加上他食欲不小,本來想像之前那樣來大份,但是又想起兜里僅剩的二十文錢,便訕訕作罷,咽了一口口水,小巧秀氣的喉結上下滾動一下,就只是說:“一碗小份餛飩。”
“好嘞!”伙計高揚了聲音答應了一聲,對身后的大廚重復一遍剛才唐周的話。
唐周將自己的荷包拿出來,在那零碎的銅錢當中數出六文錢,放到伙計面前的空碗里。隨后跟隨著隊伍又走過去,他一走過去。一個小姑娘將一碗餛飩端過來,脆生生說了一聲:“您的餛飩好了!”
唐周端著那碗餛飩四處看看,才找到一個勉強能塞下自己的座位。唐周的身軀掩埋在這些人當中,近乎快看不見了。
即使餓得饑腸轆轆,唐周吃東西也依舊慢條斯理、細嚼慢咽,別的人吃得一個酣暢淋漓,他卻吃得慢吞吞的。
那鮮美的湯汁由骨頭熬成白色,上面飄著香脆的蔥花,撲面而來的熱氣卷帶著面食特有的香味,卻又帶著濃郁的肉香。一勺便是一個大餛飩,一口咬下去塞滿整個口腔的肉餡汁水橫流,軟糯可口。
一碗吃畢,唐周的嘴唇沾濕得殷紅。將湯底也喝得干干凈凈總算了飽腹感,讓他容光煥發,倒是比剛才看起來更具有精神頭了。
將東西吃完,一抬頭,原來夜幕已經降臨。
四處落了燈,到處被那燈籠照亮著,將那漆黑的天邊映紅一片。本身白日的集市就不清冷,到了這晚上點上燭,落了燈,一切囊括在這溫暖的燭火當中,居然更是人聲鼎沸。還當真是一個繁華熱鬧的縣城,一刻都不冷寂。
唐周沿著系統告訴他的道路走去,只見眼前坐落了一座燈火輝煌、雕梁畫棟的樓閣。紅帳遮掩,燈火朦朧,只略微站在門口,卻已經從這拂面而來的夜風當中嗅聞到絲絲香味。直要撓到人心間里去。
只聽里面更是歡聲笑語,熱鬧一片。雪肌紅唇的美艷女子站立在兩側,聲音嬌俏動聽,軟若無骨的手將人帶入樓里去。
唐周見這場景,一時愣住。
系統待在唐周的懷里,它喵喵叫了兩聲。實則在和唐周說:“沒錯,就是這里。你的工作就是——”
系統話音未落,那邊一個女子眼尖看見唐周,立即就朝唐周走來。那柔軟的輕紗拂過唐周的鼻尖,撲鼻而來一股馨香,香卻又不膩,真是要將人心魂都勾走。
這女子抓著唐周的手,笑著說道:“小郎君,你怎么好幾日不來了。我們那些姊妹們都等著你呢。”她笑靨極為美麗,頭上釵環碰撞,在燈光之下晶亮漂亮。
“我——”唐周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了。好像是全數都看見唐周,那些站在外面的女子全都過來了。聲音此起彼伏,動聽宛若鶯啼。各種不同的香味拂來,一只只手都抓著唐周的手掌。
她們都開心地說道:“啊呀許久未見了,小郎君。”“前幾日怎么不來?是不是病了?”“你不來這幾日,我們生意都冷淡了許多呢。”“這次先讓我來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