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我總有一天會長大?。慷液孟?,我一直都長不大一樣,我的本體一直就那么大,就算再長大一點,肯定不會像你們一樣吧。”唐周的眉眼耷拉下來,因為憂慮而展露出來似乎要哭泣的表情。
他模糊不清地說:“會死掉嗎?會死掉吧?!彼y過地說著,已經習慣性地進入到戴維的懷抱里。
他靠著戴維的胸膛,似乎想要尋找到一根能夠讓他的心緒穩(wěn)定下來的浮木。戴維的手輕輕撫摸著唐周的后腦,他說:“不會的,不會的。周周,他現(xiàn)在還有理智,他不會那樣對你的?!?
但是如果埃爾維斯失去理智的時候會怎么樣?他本來就是怪物,有著那樣最為純粹的動物的殺戮與血性,也有著繁衍后代的天性。即使埃爾維斯現(xiàn)在表現(xiàn)得多么理智,要是有那么一天他失去了理智。連唐周都傷害那該怎么辦?
他現(xiàn)在這么小,也正如他所說的,即使他再長大他也不會變得多么碩大,怎么可能會承受得住埃爾維斯失去理智之后的粗暴呢?而且真的要看著埃爾維斯將唐周獨占,然后與唐周發(fā)生那樣的事情嗎?
戴維將唐周抱緊懷里。他低下頭去。唐周的身高只能勉強到他的胸膛。他一低下頭去,就直接埋首在他的頭發(fā)當中了。他的頭發(fā)柔軟而又干凈。將戴維臉上所有的神色都遮掩住。
戴維此刻的沉默在表露著他的神傷,唐周也是如此。而且更讓唐周難過的,是不久之后,那個人類就要離去了。
陸孟遠和唐周說:“我還是會過來找你的。我下一次來的時候,我一定會跟著過來。我要來見見你?!?
海風吹著唐周的頭發(fā),將他本就柔軟的頭發(fā)吹得亂七八糟的。他的雙臂枕在船沿處,趴在這船沿看著那一望無際的大海。不知道是那海面上凌凌波光的照射,還是海風不太溫柔的吹拂,讓唐周一直皺著眉頭。
他那凌亂的頭發(fā)胡亂飛舞,陸孟遠一開始手癢,無意識就去整理他的頭發(fā)。那稍微冰涼的發(fā)絲從陸孟遠的指縫滑過,像是捉不住的風一樣,就這樣忽然又溜走了。
陸孟遠被那飛揚的發(fā)絲刮過指尖,那觸感讓他驟然回神。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他似乎真的還想要再和唐周更親近一點,于是他的手掌繼續(xù)籠罩下去,將唐周的小腦袋輕輕覆蓋。在唐周柔軟的頭發(fā)上輕輕揉了一下。
唐周沒有任何的表示,似乎對于此不介意,又或者是不在乎。那么陸孟遠幾乎愛不釋手地輕輕撫摸他的頭發(fā),或者讓那發(fā)絲縈繞在自己的指尖。似乎那發(fā)絲才是戀戀不舍留戀他的。
唐周說:“你、你還是不要再回來了吧?!碧浦芟肓撕靡粫海艑⑦@句話說出來。他說這句話后,轉頭去看身邊的陸孟遠。
陸孟遠呆愣愣地看著他:“為什么?”他那原本被陽光照射得如此明亮的眼睛黯淡下來。好像就因為唐周的這句話,他的腦海當中就已經出現(xiàn)各種想法,然后他既失落又難過。
唐周說:“你過來的話,就太危險了啊?!?
陸孟遠著急地說:“上次、上次是我們判斷錯風向了。下一次一定不會出錯的。我打算晚上離開,我預測了天氣,那天晚上雖然會有一點小雨。但是第二天萬里無云,天氣特別好。你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看。我不會再有危險的,這次不會,下次也不會。”
“不是,我是說,你過來會很危險,還有你要帶來的那些人。我想你還是不要再過來了吧,也不要帶什么人。因為我們是——”什么東西將他的咽喉堵住了。
這種能夠隨意堵塞言語、干預他人的能力,整座島上,唐周只想到埃爾維斯能夠做到。在短暫的時間內,唐周感覺到了恐懼。
他在想是不是埃爾維斯在聽著他們說話?是不是埃爾維斯的能力已經做到能夠探聽?不,那不可能。
他時常和安格斯說一些秘密的事情,安格斯肯定清楚埃爾維斯的能力,安格斯不會疏忽這件事的。所以只有可能,埃爾維斯在唐周的身上使用了一種能力,讓唐周不能說出相關的東西。
唐周猛然松了一口氣,要不是忽然將這件事想明白,可能唐周又要在陸孟遠的身前表現(xiàn)得那樣異常了。
“怎么了?”陸孟遠緊張而又擔心地盯著唐周。
唐周知道他確實說不出他們是怪物的那件事,于是唐周就只是和陸孟遠說:“你不要再來了。你聽我的,你不要再來了?!彼f這句的時候有些著急,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陸孟遠。讓陸孟遠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眼眸當中,在他那充滿擔心的眼睛當中。
陸孟遠被他那樣濃郁的關切與憂慮所震撼。他當然不知道唐周說這句話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在唐周這樣一聲一聲的囑咐中,即使他有再多的不舍,再多的留戀,也不得不咬緊牙根,就這樣極為悲切地答應他。
他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才逼迫自己說出話來,去答應他。去說出那一聲如此壓抑悲傷的:“好?!?
他臉上的悲傷那樣的明顯,陽光照射進入到他的眼睛里,讓這個年輕的人類眼眶里充盈的淚水閃閃發(fā)亮。唐周凝望著他,看見他難過得要將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