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懷舟眼里的神色更加可怕了,唐周相信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他回神過來之后,沒有立即就情緒崩潰。但是那一份復雜交織的情感確實明晃晃地被唐周收入眼底。痛苦、懊悔、悲傷、自責——
甚至讓唐周產(chǎn)生了一種不應該這樣搞他的心情。他看起來真可憐。
霍懷舟握著唐周的手腕,將那覆蓋在自己嘴唇上的手拿下來。他和唐周說:“對不起。對不起。唐衍。”
他的呼吸都在顫抖,一種微小得近乎不能夠被發(fā)現(xiàn)的顫抖。如果不是唐周待在霍懷舟的懷里,能夠明顯地感受到他胸膛里傳播出來的震顫與起伏,好像真的很難發(fā)現(xiàn)他的心緒在發(fā)生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又和唐周說:“對不起。對不起。”他好像沒有什么話語再說,任何一切都化作了這簡單而又貧瘠的語言,只能一遍遍說著對不起。唐周看著他的表情,他覺得霍懷舟看起來要哭了。
于是在短暫的時間內(nèi),唐周看見那一直不怎么動彈的,屬于霍懷舟的好感度漲了,漲到了六十三。這對于初始好感之后四十多的霍懷舟來說已經(jīng)是極大的跨越,看來這樣的舉動,確實是霍懷舟底線的擊潰與情緒的泄露。
霍懷舟看起來極為狼狽地逃離了。
只留了唐周繼續(xù)趴在這床上。剛才那樣搞了一下,唐周也感覺是全身虛脫了。好像自己在狼的嘴巴面前晃悠了一圈,又被丟下來的感覺一樣。唐周將自己的腦袋埋在臂彎里。他沉默起來。
說實話,剛才霍懷舟的表情確實有點嚇著他了。他沒想到,在霍懷舟的心里——“唐周”會那么重要。而且根據(jù)系統(tǒng)說的,那個“唐周”確實是他本人。唐周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慢慢疏解現(xiàn)在的心情。
他趴了一會兒,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唐周再一次醒來時,天還是黑的。他不至于這一覺睡到天亮,因為他已經(jīng)睡了一個下午了。而且他實在是餓得難受,他這一次是真被餓醒的。唐周感覺自己的屁股好點了。只能說霍懷舟的藥可能是真的也有點用的。
唐周挪著自己的腳步,想要去找點吃的。雖然說現(xiàn)在是深夜,但是這一棟別墅里倒是還亮著燈。明亮的燈從頭頂傾瀉下來,唐周慢慢往下面走,走到起居室里。這樣下來,才看見原來在下面坐著一個人。
唐周還以為是霍懷舟——但是仔細想想,現(xiàn)在的霍懷舟想要逃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是霍懷周。
唐周正在想著,那人就轉(zhuǎn)身過來,唐周看清楚了他的臉。這是唐周第二次看見謝郢。
他和上一次見面時沒什么不同,如果非說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在謝郢的身上比之前少了幾分灰暗晦澀的感受。他翻了一頁書,他對唐周說:“現(xiàn)在感覺到餓嗎?”他甚至都沒有看唐周,就這樣問出來了。
他的語氣太自然了。好像唐周和他有過什么焦急一樣。一點都不像是才見過兩次面的人。唐周呆愣地點了點頭。
謝郢說:“廚房里還給你熱著東西。你看看合不合胃口。”明明這里是霍懷周的別墅,但是謝郢的語氣,好像他才是這里的主人一樣。而且前一秒霍懷舟還在這里,后一秒謝郢就出現(xiàn)了。
不過之前兩個人交談甚歡的模樣,看起來關(guān)系確實很好。最起碼比祁商好。
但是唐周與謝郢相處的時間太少了。唐周有點摸不清謝郢的性格是什么,他的情緒是什么。于是唐周在此時就只能先保持沉默,其實是處于一個觀察的狀態(tài)。唐周將廚房里熱著的東西端出來,他想要找個地方吃。
但是謝郢就指著他對面的沙發(fā)說:“你來這里吃吧。那邊餐桌的凳子很硬。”
唐周現(xiàn)在屁股還是有點難受,唐周還是打算去坐軟一點的地方。但是又很快反應過來——霍懷周將這件事都告訴他了。唐周猛然抬頭看著謝郢。對面的謝郢才從書里抬起頭來。唐周問他:“霍懷舟什么都告訴你了?”
謝郢說:“對。他什么都告訴我了。”
唐周又問:“包括——”
“包括他打你的事情。”
“還有——”
“還有他吻你的事情。”
唐周驟然沉默下來。這兩人的關(guān)系是真的好啊。這樣的事情都能說。唐周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低下頭去,先去解決自己的肚子問題。唐周安靜吃著東西,不說話。兩個人也不說話,一時間整個地方就只剩下唐周咀嚼食物的聲音。
然后忽然的,唐周聽到謝郢說話的聲音。謝郢說:“不怪他會吻你。你和唐醫(yī)生實在是太像了。”
唐周驚詫地抬起頭來。看見謝郢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很微妙。雖然還是像剛才一樣似乎沒有什么區(qū)別。但是明顯知道的是,謝郢的復雜的目光凝聚在了唐周身上。
唐周聽到謝郢說:“你的樣貌和唐醫(yī)生很像,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事情。在唐醫(yī)生失蹤之前,我們就知道他有一位和他長得很像的弟弟。我們想過不打擾唐醫(yī)生的家人。所以一直都沒有與你有過接觸。當你來到這個城市上學,徹底接觸到了你。卻發(fā)現(xiàn)你真的和唐醫(yī)生太像了。不僅僅是外貌。我指的是很多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