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記憶猛然一下,傳遞到裴元奎的腦海當中。他心跳如擂鼓,看著玄陵的樣貌,他心里也知道這人不是玄陵,但是又舍不得松手。他心里痛苦不已,卻又貪戀他的樣貌。
唐周知道他肯定內心里掙扎,但是卻不知道裴元奎之前看見了什么,在回憶什么。唐周只當此刻裴元奎臉上的神情是內心掙扎而導致的。唐周說了一句:“我此刻就要走。沒想到我竟然沒有什么力氣。”
裴元奎說:“我帶你走。”他說著,直接將唐周打橫抱起。他直接抱著他唐周凌空,飛躍于各種屋瓦之上,迅速離開那個地方。
唐周計謀得逞,暫時能夠喘口氣休息一會兒。唐周覺得,自己竟然這么快就成為利用別人情感的那種人,甚至還謊話連篇,實在是罪過。又想起之前兩個世界,都是極為輕松的,除卻第一個世界讀書讀得厲害之外,其余的都沒讓唐周操過心。第二個世界就更簡單了,只是教教小朋友讀書,哪里有過這些煩惱。
系統和唐周說:【你已經過了新手保護期。第二個世界是為了讓你心情愉悅,讓你脫離第一個世界情感煩擾的度假世界,青山綠水,天朗氣清,看你那段時間自在得很就知道了。接下來這樣的事情可就沒有?!?
唐周表示,要是還是這么難。他真的不得不反客為主了。
這幾日裴元奎確實任勞任怨時常帶著唐周轉移路線。他這一路下來,還真是毫無差錯,唐周逃了一段時間,一次都沒被蒼藜鎖定位置來抓他。不過這一路下來,也不輕松。
只因為唐周在這期間自殺過,一次故意騙裴元奎說餓了,讓裴元奎出去買點東西。他就趁機割腕,割得也挺深的,一下子鮮血就流了滿地。唐周感覺到有點頭暈了,躺著等死,等了一會兒,意識回來了,這才發現傷口凝固了。唐周氣得眼前一黑,又重新割,他重新割的這個時候,裴元奎回來看見了,一把扔掉唐周手上的刀,將唐周從血泊里撈出來,紅著眼眶說:“你怎么、怎么又尋死?”
唐周見他又氣又悲,什么都不敢說。只得先裝出萬念俱灰的樣子,先讓裴元奎先心軟。
唐周閉上眼睛,神情灰敗,裴元奎確實也不說什么重話了。將唐周抱在床上之后,裴元奎給唐周治傷,默默不言地擦拭了唐周的鮮血。唐周和系統理論:【我都這樣了,怎么還能不死?!】
系統說:【可能和你這副身體的體質有關。傷口凝固得有點快。你可以在溫水里割,凝固得會慢很多?!?
唐周說:【你看他這樣子,像是還能夠讓我單獨待著的樣子嗎?】
系統說:【你不要擔心,總公司已經在想辦法了?!?
唐周心里氣惱:【你已經很早之前就說過這件事了。要不是我在這里拖著時間,我恐怕就被凌遲虐殺了,或者是被——】唐周不用說后面的話語也能夠被懂得。唐周又說:【現在我個個都耍了一通,都騙了一通。要是幾人相互通氣,騙局一破,我當真是生死難料?!?
然而系統只是說:【你的努力,我們都看在心里。我們會給你發錦旗?!?
唐周氣得兩眼一黑。
唐周與系統剛說完,就聽見裴元奎暗沉的聲音說:“你若是覺得生活無意義,那要怎么樣,你才會開心呢?”
他輕輕握著唐周這一只差點被割斷的手。他抬起眼眸來看唐周:“我可以愛你,可以要你。沒人不喜歡你。你不要尋死好不好?!?
唐周剛想照常說話,結果裴元奎將自己衣襟之下的一樣東西掏出來,正是他一直掛在了脖頸之間的掛飾。他和唐周說:“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不過要說,我貪戀的只是你的樣貌而已。我現在便與你表明決心。這是玄陵的東西。當年他遺留下來,我便一直拿著,此刻,我將它毀去。就當是也消去我的執念。”
說著,那一片羽毛在裴元奎的手中輕輕一捏,就碎成了粉末。唐周見了此種情況,心下驚駭,只得和他說:“你這又是何必。”
裴元奎說:“你不信我愿意對你好,我就證明給你看。玄陵死了,我也不應該一直悲痛過往。當年玄陵為了阻止清尚殘害修士因為大義而死,他更是死得其所,重如泰山。又有什么可悲的呢?我只不過是不甘心,沒有向玄陵透露半點情意,沒有從玄陵那里得到半分愛意。我只是一直在因為這不甘心而痛苦怨念而已。到底是我自私極了?,F在,我拋下前塵往事,你也一樣,你也拋下前塵往事。我們兩個相伴,又有什么活不下的道理?”
唐周聽了這肺腑之言,其言鑿鑿,心里深受感觸。但也只是稍微點了點頭,什么都沒有答應裴元奎。他到底還是要趕緊死亡。只能在心里和裴元奎道了一聲歉。
后面幾日,裴元奎又始終都擔心唐周自殺,就真的是一直緊緊跟著唐周,可以說是時時刻刻都在唐周面前。唐周一時間沒有辦法,就乖順了幾日。裴元奎問唐周的名字,唐周一時間想不出什么假名來,就將自己的本名告訴他。
裴元奎也就天天唐周唐周地喊,就像是那無念山上天天師兄師兄喊一樣。還真是半點都沒變。
唐周終有一日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