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想說——你不恨我?卻又實在是開不了口,最終與柳無相說的是:“在看什么。”
柳無相說道:“在看之前師兄與我說我適合看的書。果然是對我受益匪淺,我看了之后,學到了之前我所不知道的東西。還要多謝師兄。”
唐周聽聞,看著柳無相臉上這還沒有消散的笑容,他稍微怔愣。隨后,他將自己的手虛空覆蓋在了柳無相的臉頰旁邊。
唐周的手掌里有溫和的靈力,但是這對于柳無相來說根本不管用。唐周凝望著他這張蒼白的臉上如此的傷疤,詢問道:“你這臉上傷痕,可是怎么樣都治不好了?你到了外面去,整日以面具示人,倒是麻煩。”
柳無相說道:“大約是治不好了。師兄,只是相貌而已,沒了便沒了。我戴面具,只是擔心我這傷痕嚇著別人。”
“你——”得需要多為自己考慮。唐周并未將內心里的這番話語說出來,他收回了手只是與柳無相說道:“你以后若是有什么難以解決的事情,抑或者是想要的東西,你都與我說。我自然會多照料你的。”
柳無相笑著說道:“師兄第一次在這無念山與我見面,與我說的話就是這樣的。我自然是記得師兄所說,只是我此下確實沒有什么需求。師兄莫要為我擔心。”
唐周簡短地應答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他在柳無相這里坐了許久,直至明顯覺察到了柳無相有些困倦。唐周這才從他那里出來。
唐周去了清尚所在的山峰,到底有些事情感覺到疑惑,但也只是在殿宇之外轉轉。不過他轉轉的這個間隙里,他又想到這柳無相被唐周從那萬冢窟里帶到了這無念山,見了清尚,還在意識尚未清醒的時候被收為徒弟。
柳無相應該內心當中對唐周或者是清尚都有怨念。像那樣的血海深仇,日日面對他們,難道真的一點仇恨也無?這怎么都是不可能的。但是柳無相看上去,真的太過平靜溫善了。
唐周又想到,清尚到底為什么要將那個盒子拿過去騙他說是寶物。
那盒子一直被唐周保護得極好,沒有人知曉,也沒有接觸,自然只有可能,是清尚根本沒有在其中放了東西。
東西才剛交給柳無相,不日之后,柳家滅門。柳無相手中有那東西,這個消息只有柳無相本人、唐周、清尚知道。或許柳家人知道之后有人悄悄透露,但是怎么會這么快就被找上來滅門?那么就只能是清尚所為——
但是,這是為什么?
唐周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座靈力環繞的殿宇。唐周回憶起腦海中的清尚,清尚始終是那和善慈愛的模樣,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奇怪之處。唐周越想越覺得奇怪,正要走。唐周卻聽聞到來自清尚的聲音說道:“今日玄陵來找我,可是有什么難事?”
前段時間清尚完全感覺不到唐周的到來,此刻竟然是感覺到了,如此說明清尚已經脫出了完全閉關的狀態。那么清尚可能在不久之后就出關了。
面對清尚的詢問,唐周回答的只是:“沒什么事,師尊。只是各位師弟們忙著比試的事情,我這里突然安靜下來,有點不習慣。思來想去,我有些想念師尊了,便過來看看。前幾次來,師尊都不知道我來,這次師尊知道我來了,師尊肯定已然修為大漲,玄陵先在這里恭喜師尊。”
腦海里傳來了清尚的幾聲愉悅的笑聲,他笑著與唐周說:“似乎玄陵與極為師弟相處極好,為師也放心了。但是玄陵可要記得——”
唐周已經學會搶答了,唐周說:“玄陵自然是知道的。師尊才是玄陵最為重要之人。若是師尊有難,玄陵定然萬死不辭。”
這樣類似的話,唐周之前也在清尚的面前說過許多次,唐周只是覺得這話語清尚聽了會開心,便想著拍拍清尚的馬屁也沒什么。他就長久以來就這樣說了。但是在知曉柳家滅門真相之后,唐周默然在舌尖咂摸了幾下,覺得這幾句話也怪得很。不過唐周沒有深究了,因為清尚已經讓唐周先行回去,唐周也不在他的山峰多待。
與清尚相處多年,唐周竟然從未覺得什么。現在也僅僅是懷疑,不敢妄下定奪。
唐周想來想去,還是打算將這件事弄清楚,不知道到底要從哪里開始出發。唐周便從清尚顯得奇怪的那幾個點出發,這極為奇怪的點就是——清尚為什么要突然收這么多的徒弟?
唐周一想到這些師弟,就又開始從師弟的身上尋找線索了。蕭正卿倒是好解釋,畢竟蕭正卿那樣獨特的靈根確實是難以找尋。
倒是這裴元奎,之前的裴元奎還是一個比較普通的木系單靈根,清尚是怎么會知道后來裴元奎會被換了靈根后擁有這樣逆天的變異五靈根呢?
唐周想著裴元奎的事情,又忽然想起來之前裴元奎讓唐周給他找趁手合適的武器。不知道現在裴元奎找到武器了沒有,但是唐周還是去星羅齋給裴元奎找來東西。唐周又仔細一想,就現在的裴元奎所需要的武器,需要能夠讓他那五靈力要能夠輕易地附著其上,而且能夠靈活使用,那一定要是能夠變形靈活之物。那只能夠是——
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