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陽看著他,有點不忍心叫他,但還是提醒他:“唐老師,唐老師,你要去鎮里換藥,要是困了,回來之后再睡也可以。”
唐周模模糊糊聽到林嘉陽的聲音,也隨意地嗯了一聲。但是依舊沒醒。林嘉陽又喊了兩聲,唐周有點醒了,睜開眼睛來看著他。
唐周一看見是他,輕輕地笑了一聲后和林嘉陽說:“是嘉陽啊。”他有點困得迷糊,笑起來眼睛彎彎的。
林嘉陽實在是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唐周柔軟的頭發,林嘉陽說:“唐老師要是起不來,唐老師掛在我身上,先去洗漱吧,等弄完了江傅遠可能就過來了。”
唐周沒聽來他在說什么,在說完那句話之后,唐周就又意識模糊了一會兒,林嘉陽說的這兩句話他沒聽見。林嘉陽以為唐周是聽見了,就雙手抱起唐周,唐周被迫起床,整個人還是醒不過來。唐周努力和困意做著掙扎,好半晌才能夠睜開眼睛,這個時候唐周發現自己已經在浴室里了,他正蹲在排水口的位置刷牙。
另外一邊的林嘉陽過來和唐周說:“好了,唐老師,現在該漱口了。”唐周將牙刷從嘴里拿出來,開始漱口。他剛剛刷完牙,林嘉陽伸手將他的牙刷和搪瓷缸拿走,不久之后,林嘉陽的手指抬著唐周的下頜,讓唐周抬起頭來。
唐周還沒反應過來,一張濕乎乎柔軟溫暖的毛巾覆蓋在唐周的臉上。林嘉陽在抬著唐周的臉給他擦臉。唐周還聽到林嘉陽說:“唐老師的額頭上有傷,要注意避開著水。”
唐周現在不方便說話,在毛巾下面悶悶地回答了一聲:“嗯。”他現在意識差不多已經清醒了,但是這聲音依舊聽起來軟綿綿的。
林嘉陽將毛巾拿開,看見唐周的肌膚上沾染著水汽,他稍微闔著眼睛,眼睫有點濕漉漉的。唐周感覺林嘉陽沒動作了,就睜開眼睛看著他。唐周還蹲在地上,林嘉陽站著,唐周仰視過去的眼睛輕輕看著林嘉陽,唐周的眼睛小小地彎起來。他笑著說:“怎么了,嘉陽?”
林嘉陽又給唐周擦了擦臉,林嘉陽也笑著說:“沒什么。我就是看看我擦得干不干凈。”
兩個人從浴室里出來,簡單地解決了早餐。林嘉陽要一大早出去,唐周不知道江傅遠什么時候過來,就找了個地方等他。就是桃樹下的那一張躺椅,雖然之前下雨躺椅不僅都是污泥和落下來的桃樹葉,但是林嘉陽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清洗干凈了。
現在陽光很好,落在人的身上只是暖和還沒到炙熱的程度,唐周在這躺椅上躺著,迷迷糊糊被曬著又有點困了。他手中拿著書,勾在手指尖的書本突然一下掉下去,唐周一下子嚇醒了。
唐周睜開眼睛,看見一道陰影完全地覆蓋在自己的身上,唐周看見在樹葉縫隙里落下來的陽光照射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唐周看清了他的臉,是江傅遠。
唐周坐起身來,他將書撿起來。他急急忙忙地問道:“小叔叔等了很久嗎?”他又是這樣在迷糊的情況下梳理他的身份——江樂天的小叔叔,而不是服裝廠的江老板。于是,這一聲小叔叔就又脫口而出了。
這下,江傅遠蹲身下來,唐周本來是坐在躺椅上的,之前江傅遠是一副俯視與居高臨下的姿態,現在他蹲身下來與他近乎是一個平視的狀態。唐周又看見了江傅遠的笑容,最起碼這一次,江傅遠這樣的笑容沒有像之前那樣帶著一種意味深長的感受,倒反,唐周透過他這一層薄薄的鏡片看見了他眼底的笑意。
江傅遠又重復了一遍:“小叔叔?”
唐周知道自己又叫錯了。但是比起江傅遠說的這個,唐周發現江傅遠的眼鏡是根本就沒有度數的,鏡片實在太薄了,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近視的征兆。他不近視,他戴眼鏡干什么?唐周這樣想著。
江傅遠似乎見了唐周呆呆地看著他,又和他說:“你怎么喜歡叫我小叔叔?”
“啊?”唐周聽到他這樣一句話稍微有點懵了。接下來江傅遠說的話又讓唐周更懵了,因為接下來江傅遠說的是:“既然唐老師這么喜歡叫我小叔叔,唐老師就一直叫我小叔叔吧。”
唐周說:“不是——”
唐周還沒說什么,江傅遠站起來,他告訴唐周說:“唐老師,我們現在要去醫院了。我的車在外面。”說著,他已經朝外面走去了。
唐周跟在江傅遠的身后,這次見江傅遠直接打開后座的門坐進去,唐周看了一眼知道江傅遠叫了司機在前面開車。唐周想了想,江傅遠是大老板,自己應該坐在前面去。這時,江傅遠說:“唐老師,進來吧。”唐周看見他還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位,江傅遠這么說,唐周也只能坐到他的身邊去。
唐周想要說一點事情,但是這次開口而出的是:“江老板——”
江傅遠轉頭看著他,江傅遠說:“不是說好叫小叔叔嗎?”
誰和他說好叫他小叔叔?唐周詫異地看著他。這一次唐周在他的鏡片底下又看見他眼里的神色,這次卻沒有看見在江傅遠的眼睛里有什么其他的情緒,唐周不知道他這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說認真的。現在汽車已經啟動了,唐周看到陽光照射到江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