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唐周就走過去,兩個人隔著一條高度到胸口的籬笆墻相對而立,共同乘著這棵桃樹的陰涼。唐周知道他不會率先開口說話,只能先問他:“你來干什么。”
陳紹從那邊遞過來一個包裹,唐周接過來打開一看,看見里面的是自己的那一套衣服。現(xiàn)在已經干了,他疊好了包起來送過來。但是——他送過來就是了,為什么要把他的內褲放在最頭上,讓唐周一打開大剌剌地一看,立即就紅了臉。
看放置的手法,衣服在下面,然后是褲子與內褲,顯然是以折疊起來以小到大放置的。但他沒有折內褲,好像還故意抻平了放在上頭。唐周認為他是故意的,紅著臉說他:“你、你——”你了半天,他卻沒說出什么來。
主要是陳紹沉靜地眼睛盯著他,神情里沒有一種玩弄了人而出現(xiàn)的得意開心,倒是看著唐周額頭上的傷口小心翼翼看著他,眼中更多的是擔心。唐周本來是要說他的,見他這個模樣,也就更說不出來什么了。唐周只是和他說:“我沒事。你肯定等我很久了,你回去吧。”唐周見他依舊站在這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就要告訴他快回去吧,然后就先自己進屋去了。
唐周回頭看他,看見他還站在那里。但是唐周卻隱約好像看見他笑了。原本是不覺得的,只是他好像稍微移動了一會兒,那陽光就落下來,就稍微能夠看見陳紹臉上的神情。唐周就明晃晃地看見他在笑。陳紹肯定在笑他回頭看他——
唐周立馬轉頭過去,把門也關上。
他就知道,陳紹肯定是故意的。
唐周無論怎么樣都覺得,別看這個人老實,但實在是太狡猾了。
第71章 小教師17
唐周沒有想到,原本回家之后傷口是不感覺到疼的,不久之后,唐周就感覺到疼了。唐周這才知道是麻藥的效果過了。雖然這點疼不是不能忍受,但是其中伴隨的頭暈腦脹是完全克制不了的。
一到晚上,唐周整個覺得漲疼得睡不著,所以雖然唐周這一天晚上很早就打算睡覺了,但是就是睡不著。到后面,唐周實在是忍受不了,就打開桌子上的那盞臺燈打算看會兒書。
他坐在桌子前面,剛剛看了兩個字,就只覺得這兩個字攪在自己的腦袋里似的,讓唐周半天都理解不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看了一會兒,越看頭越疼,他最后只能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書坐在桌子前捂著腦袋。
結果這時聽到外面稀稀疏疏的聲響,忽然的,有人敲了敲唐周面前窗戶的門。唐周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已經快凌晨兩點了,怎么會有人還沒睡在這敲他的窗?是林嘉陽沒睡還是有什么奇怪的人?
唐周正在思考著,窗戶又被敲了敲,唐周只能先撩開窗簾。這一盞小小的臺燈放置在桌子上,剛好能夠照亮外面窗戶另外一邊的這一張臉。臺燈的燈光是暖黃的,林嘉陽年輕俊逸的面孔被這暖黃的燈光暈染,讓他的面貌呈現(xiàn)在柔和當中。他的眼睛被燈光照射成了淺色,卻深深地倒映著唐周的身影。
唐周看見是林嘉陽,就將窗戶打開了,兩個人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這房子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在黑漆漆的夜里說話,說得輕聲細語的。唐周問他:“你怎么還沒睡?”
林嘉陽站在外面,林嘉陽說:“我要在倉庫里找找梯子,明早上要送過去。我看見你忽然亮了燈,還以為是我吵醒你了。”
唐周看見他的頭發(fā)上臟兮兮的,不知道是從哪里蹭來的蜘蛛網和灰塵,在這燈光的照耀下看得一清二楚。唐周看見他這個樣子,就伸手過去將他頭發(fā)上的灰給掃落。林嘉陽在這光暈里應該是能夠看見從他頭上掉下來的灰塵的,所以他沒有說什么,任由唐周摸他的頭。唐周和他說:“我只是頭疼睡不著,想著看會書就睡著了,沒想到越看越頭疼。”
林嘉陽聽了,著急地問他:“是不是特別疼?還是怎么了?那、那要怎么辦?”他這樣著急地問他,卻不知道要怎么緩解唐周的這種境況,就只能最后說了這樣的一句話。他傻愣愣地站在外面,說完之后也是呆呆地看著唐周。
唐周笑著和他說:“和你說了一會兒話我就不頭疼了。”唐周一開始是不想他太過擔心,但是情況也確實如此,他確實沒有這么頭疼了。唐周又問他:“你怎么現(xiàn)在還不睡?剛從外面回來?”
林嘉陽說:“只是去辦了點村里的事情,剛剛才弄完回來的。”
唐周細細想了想,林嘉陽最近除了著急村里莊稼的那點事,白天太陽不落山就在地里待著,太陽落山就基本就回來了。現(xiàn)在能夠讓他現(xiàn)在才回來的,肯定是唐周的事情。唐周看見他后腦上也沾了點蜘蛛網,唐周伸手也給他撣了撣。唐周和他說:“對不起。”
林嘉陽將腦袋湊過來,唐周的整個手掌就直接接觸到了林嘉陽的腦袋。不知道是不是唐周的錯覺,唐周在自己的掌心下感覺到林嘉陽這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林嘉陽看著唐周的眼睛說:“村里的事情我都是要傾力去處理的。特別是唐老師的,我更要盡力去處理。”
唐周愣了愣。
林嘉陽忽然說:“要是唐老師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