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這些話,唐周聽了他的語氣,感覺更多是調侃的意味,也不是一個正經的陳述。唐周就更加確定了一件事——別看江傅遠外表上看上去斯文有禮,內心里淡薄冷漠得可怕。
唐周這下稍微緩過來了,能夠站起來走出去。唐周沒想到江傅遠依舊跟在他身邊,唐周想問江傅遠廁所在哪,想了想還是不想問他,說不定他故意說不知道,到底還是浪費口舌。所以唐周看見了走廊上的一個護士過去,就輕聲問了一聲。
小護士指了指走廊的盡頭,對唐周說:“走到盡頭那里就是。”
唐周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小護士和江傅遠說:“先生,病人剛剛縫了針,現在肯定是因為傷口疼意識模糊而難以行動的,還需要多幫幫忙。”
或許是小護士看了唐周自己一個人扶著墻困難地走出來,以為江傅遠和他之間是親屬關系,所以才和江傅遠說了這樣的話。
江傅遠依舊用著一種柔和的聲音說:“好的。”小護士走之后,江傅遠依舊站在原地。唐周也知道他不會干什么,自己扶著墻自己先走過去了。
其他的不要緊,主要是唐周不知道他干什么要這樣一直跟著自己,上廁所也跟著,進去了也跟著,唐周開始解腰帶了還跟著。
現在這間廁所里沒人。傅遠站在門口看著唐周,從剛才就一直在看。唐周只能在這時轉頭過去對江傅遠說:“我不是很懂江老板的意思。”
江傅遠走進來,走進來就算了,他還關了廁所的門。唐周盯著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他臉色蒼白,虛弱得連呼吸都很小聲,在這種境地下看過來的眼神確實半點都沒有驚慌,甚至有點過分的鎮靜。江傅遠忽然笑了,然后他說:“沒什么,我只是想看看糖糖老師到底有多好,讓我們家樂天這么喜歡。”
唐周聽他這么說了,明白過來這件事是怎么回事。唐周和他說:“江老板很小年紀就出去了,將樂天扔給叔叔嬸嬸照顧,也不怎么回來看看他。樂天和江老板有點不熟也是正常的。如果想要和樂天的關系好上一點,江老板確實是要好好花些心思的。”
唐周看見江傅遠點了點頭,以為江傅遠是將這件事聽明白了。卻又忽然聽到江傅遠說:“我也過來看看,唐老師怎么這么招人喜歡?多少人都在那時給唐老師說好話呢,不少人都是急匆匆地帶著唐老師過來,都是很緊張的樣子。”
他這樣的話,唐周忽然又不懂他的意思了。但是現在更重要的是——唐周和他說:“江老板,可以出去一下嗎?我想上個廁所,你這樣盯著我,我上不出來。”
他這樣說著,有些尷尬有些窘迫,唐周以為江傅遠會走,結果卻更加看見江傅遠走過來,在唐周疑惑的目光下。他的手指輕輕捏住唐周的耳垂,他的手指也輕輕摩挲了一下唐周耳垂。唐周聽到江傅遠說:“唐老師還會耳朵紅呢,真神奇。”
他這句話說的,好像他有什么不同的一樣。唐周被他這樣一說,側頭過去想要躲過他的手,他就已經先放手了。然后江傅遠又笑著,這下是門打開了自己走了,沒再跟在唐周身邊像個笑面虎一樣地盯著唐周。
唐周剛解決了自己的事情,回到之前所待的病房之后,就看見林嘉陽站在里面,似乎是聽到聲音,林嘉陽轉頭過來。唐周這樣一見他,就看見他已經哭得眼睛通紅了。
唐周頭一次見他這樣的場景,立即就愣住了,慢慢走進來問他:“你、你這是怎么了呀。”
他明明哭得傷心,卻先走過來攙著唐周到病床上。他還帶著哭腔問他:“你的頭還疼嗎?你要出去,你為什么不叫我。我回來見你不見了,我還以為你怎么了。”
唐周知道他是因為擔心自己才這么著急,但是沒想到這會兒林嘉陽竟然因為這件事哭了,之前都沒見過林嘉陽這個樣子。雖然也聽說過小的時候林嘉陽很愛哭,但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沒想到這個年紀的林嘉陽就在唐周的面前哭出來了。
唐周見他眼淚一直簌簌掉落,想要給他找紙擦擦,但是這里面找不到,就只能胡亂地用手給林嘉陽擦擦眼淚了。
林嘉陽似乎是發現這一點,他低下頭去,自己用袖子擦。林嘉陽說:“本來、本來你是在我面前的,我應該能夠看到那老婆子拿了石頭要砸你。但是我來不及反應,你就轉身過去了。我看你、看你流了很多血,我一想想,就覺得是我的錯,而且我們沒有車,還是江傅遠送過來的。我已經在車上哭過一回了,我知道丟臉,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都是我的錯,讓唐老師縫了三針,還好不是太嚴重,要不然我——要不然我——”他一邊說一邊哭,一邊哭一邊擦眼淚,就顯得極為手忙腳亂的。
唐周看見他這副樣子,實在是沒忍住笑了,聽見林嘉陽這樣哽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就和他說:“要是嚴重了,你是不是要哭死?”
林嘉陽說:“我也不知道,就是難受。我好久都沒這么難受過了。”
他一直哭個不停,應該是越想越難受。唐周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一開始只是和林嘉陽一直說話,林嘉陽的情況到底是好一點了。不過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