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英, 你這是怎么了?”
一絲絲血腥味都讓褚時英連連干嘔, 地痞們的謾罵更是吵得她心煩, 她有心想說句話,讓他們將這些地痞們帶走,或是將她帶進屋都做不到。
一張口就是, “嘔。”
呂雪站在人群外, 清清冷冷的琉璃眸子定定注視著將眼淚都嘔出的褚時英, 最后上前, 在三三“你作甚擠我”的聲音中, 拎著褚時英袖口,將人給帶入后屋。
又同緊張的眾人吩咐道:“找個人去請城中的巫醫, 外面的人悉數綁起來,該報官的報官,至于你, 三三是吧, 去給你家伯英倒杯水?!?
眾人看向褚時英, 進了后屋聞不到血味的褚時英點頭,大家就倏而散了, 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屋外不斷地咒罵聲驟然停歇,宇將他們的嘴全部塞住,又將人五花大綁到屋外,直到這時,方有圍觀百姓探頭看熱鬧。
有人憂心,“他們這樣做,會糟來報復吧?”
“應該不會,這不是咱們秦國公子夫人開的店鋪嗎?無人敢得罪吧?!?
“你沒聽說過廟小妖風大的話,公子和夫人遠在咸陽,這里真出了事,也晚了?!?
大家的議論聲不停,健親自駕著牛車請來了巫醫。
巫醫瞧著五十來歲的模樣,實際還不到四十,聽聞醫術出眾,乃是鄭國人,因妻子慘死所以下毒報了仇,被人追殺而逃到白惡城。
褚時英不忌諱這個,且巫醫似是在鄲陽城見過她,一照面,沒控制好自己的神情,當即喚了一聲:“叔英?!?
瞧瞧,能這么喚她的,只有老鄲陽人了,褚時英頷首,“我已不是叔英,喚我伯英或是夫人皆可?!?
巫醫看了她的盤發一眼,示意褚時英伸手,又細細問了癥狀。
三三在一旁問道:“伯英是否因為最近太過勞累,才會嘔吐不止”
褚時英亦是這般覺得,“等我料理完這些事,我便休息些時日?!?
本還同秦歧玉承諾,絕不插手白惡城的政務,如今看來,她想不插手也不行。
巫醫收了手,臉上浮起笑,“夫人,你懷孕了,嘔吐是孕吐。”
褚時英抬眸,表情空白,腦中紛雜的思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用力擦去了,呆愣了好半晌。
不知過去多久,三三歡呼的聲音才入耳,她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而后不禁摸向小腹。
說不上來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從前只是因為要鞏固秦歧玉的地位,所以拼命想要孩子,可一直要不到。
可當他們兩人放棄要子嗣時,她竟有孩子了,想來是那孩子察覺到了她之前的功利,所以特意等到她可以全心全意愛他的時候再來。
“幾個月了?”
巫醫道:“月份尚淺,還不足兩個月,夫人且還要再吐一陣子。”
褚時英喜道:“傳訊給玉。”
“喏!”
天氣霾
她這一被診出懷孕,除了三三單純開心,健和宇在內的其余人均是冷汗涔涔,簡直不敢想象,褚時英的這個孩子萬一因為他們保護不周流掉了會如何。
大家欣喜又擔憂,巫醫被團團圍住,很有耐心的說著孕婦的注意事項,場間唯有一個人看上去不是那么開心。
那個人就是呂雪,他清冷的眸子注視著褚時英,只覺得褚時英臉上的笑容太過刺眼,之前一直未能決定的事情,這一刻突然有了決斷。
他站起身,連招呼都沒打,便走了。
健見狀同宇對視一眼,宇點頭,默默站在了褚時英身邊,自今日起,他將跟隨夫人左右貼身保護。
這邊屋里喜氣洋洋,外邊被綁得人也等來自己主家和官府的人。
白惡城自然也有官府,只是不怎么管事,秉承著得過且過的樣子,能活一天算一天,要不是報官的說,鬧事地點在褚商門前,他們都不愿意搭理。
褚時英剛想喝口茶,便被三三給制止了,她索性喝了口水,冷聲道:“傳我令,召玉之私兵。”
如果她沒有懷孕,可能會采取徐徐圖之的方法,但她有了求之不得的孩子,那她的安全便是重中之重。
那些地痞流氓險些傷了她,怎能不付出代價。
外面的官員和主家聽聞這些人惹到的是秦歧玉的夫人,褚商的主公,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官員們是怕自己被夫人扣上看管不力的名頭,革了官。
地皮無賴的主家那就是怕自己的項上人頭不保了。
主家姓陸,幾乎是屁滾尿流地爬到褚時英面前求原諒,“夫人,夫人,是小的沒看管好人,沖突了夫人,求夫人高抬貴手。”
褚時英幽幽道:“若不是親自前來,我都不知這白惡城還有一陸家,強行收保護費,可憐我良人,還以為自己體恤百姓,特意免了大家的稅?!?
陸家主是個身材滾圓的中年男子,他啪啪扇著自己的臉,“都是小的鬼迷心竅,小的這就將這些年收的錢全送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