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讓我去?!?
秦歧玉深以為然, 他完全沒有必要親身犯險,加之安定君病重,他更需坐鎮咸陽, 是以直接道:“好, 便讓你去?!?
只是隨口說說, 根本沒有想到秦歧玉竟然真的會將功績讓出來的公子媳都恍惚了, “真讓我去?”
“讓你去!”
秦國公子親自前往洞西所帶來的威力, 絕對要比隨便選派大臣強。
不光公子媳要去,秦歧玉還向老秦王申請調派洞西郡旁的軍隊, 由公子媳統領用以鎮壓洞西郡的私兵和災民。
公子媳恍恍惚惚接下任命,又被親母韓姬灌輸了一腦袋洞西歷史,連日奔襲, 抵達洞西郡, 直接將當地郡守等一干官員, 悉數抓到了咸陽。
他的任務就是這么簡單,但說簡單也不簡單, 比如洞西郡的抵死反抗,要沒有他的軍事計謀,還不知要拖延幾日方能攻下。
洞西郡的慘狀,讓回咸陽后的公子媳成熟了不少,而經此調派軍隊,也讓他明白紙上談兵有多離譜。
他抓捕回來的洞西官員們被悉數下了大牢,由秦歧玉親自審問,背后牽扯出的利益集團,他悉數交代給老秦王,老秦王直接下令抓捕斬首。
秦國每年有兩次集中斬首,統一在春秋兩季,每每那時刑場血流成河。
這一次,是為了洞西郡,單獨開設的斬首刑場,刑場哭嚎聲一片,咸陽百姓們外圍圍觀,指指點點。
亦有人說是不是太殘酷了,一但下令,便是上百顆人頭落地,心智不堅定者,午夜夢回都得是他們索性。
被眾人注視的斬首官正是秦歧玉,殘酷?那些被這些官員阻攔在洞西郡的百姓們、庶民們就不可憐嗎?對他們來講不殘酷嗎?
這些人每一個的罪都罄竹難書,每一人都是他親自審問,絕無錯漏。
他白玉面龐泛著冷意,“斬!”
內侍高喝:“斬!”
數百人頭齊齊落地,秦歧玉看都沒有看一眼,刑完刑后,立刻站起,淡漠的眼神掃過人群中的各路探子,將之嚇得不敢冒頭。
只看了那么一眼,他轉走就走,他還要去布置賑災一事。
賑災一事確實遭到了朝中大臣的阻礙,他們用秦法施壓于秦歧玉,被秦歧玉悉數擋了回去。
既然老秦王已經將洞西郡的事情交由他負責,那如何來做便是他的事,不容任何人指摘。
這一刻,秦歧玉的強硬,讓這些大臣們,好像看到了年輕時的老秦王。
洞西郡郡守被斬首,公子媳又不擅長政務,秦歧玉根本沒想過讓之處理賑災的事。
在公子媳將官員們帶回來時,洞西郡府衙就被災民們一哄而上闖進去了,這當然有秦岐玉特意吩咐負責鎮壓的軍隊故意放水的原因。
然所有人都沒想到,糧倉被打開,本應充盈的糧倉,里面竟只有一小半粟。
這些尸位素餐的官員們,竟還敢私自食用糧倉內的糧,怪不得他們一個個肥頭大耳。
看到幾乎空蕩蕩的糧倉,災民們為了搶這些粟,大打出手,還是軍隊強硬將他們分開,分開之后,他們就地嚎啕大哭。
絕望在蔓延,在他們覺得自己就要活不下去的時候,褚時英帶著宇,和非要跟來的健,從洞西跑回去的商隊成員趕到了洞西郡。
洞西郡群龍無首,哪個大臣都不愿意接手這個燙手山芋,且秦法規定只能治災不能鎮災,他們生怕現在賑災秋后算賬。
然賑災之事刻不容緩,所以褚時英來了,她帶著百來輛裝著豆子、粟、黃米等糧食的牛車來了。
她與秦歧玉都太明白,高坐于王宮之內,只能看到歌舞升平,他們需要踩在土地上,深入庶民之中,方能知民疾苦。
洞西是千載難逢的政績機遇,是扎根褚商的好時機,她與秦歧玉誰都不想放過,但人血烙餅不好吃,他們能做的,唯有不愧于心,治理好洞西。
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看,褚時英都有必要親自來一趟。
就不說咸陽城太子府的一眾女眷聽聞她去洞西有多驚愕,洞西的災民們都瞧她稀奇。
數百個分羹亭分散在洞西郡境內挺立,軍隊負責維持紀律,分發食物,褚時英則坐守洞西郡郡守府衙,暫且充當郡守,處理政務。
有那看不起她是女子的,褚時英揮揮手,自有官兵直接將人壓了下去。
不服?忍著!
她來此賑災為首,處理政務為次,但她也是真受不了洞西這亂成一團的狀態。
吩咐點事,沒人干,不會干,不知找誰干。
因而她從被郡守打壓的底層小吏中,選拔有才能得人,配合她工作,又向洞西郡內的富戶征人,可以用糧將自家子弟塞進來干活。
她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你給我的人肯干活肯吃苦,任你塞誰進來。
強龍不壓地頭蛇,還不等他們集體反抗這位太子嫡子夫人,他們就心甘情愿送上糧,將家中子弟送了過來。
褚時英輕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