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叔家這個小宅子,是健和順叔用這段日子的賺得錢買的,宅子不大,也就是個三進出的宅子,但足夠一家三口在這生活了。
宇就嫌棄小,說等健成家了,趕緊出去,把地方讓給他和順叔,對此,他得到的是健的白眼。
當然,現(xiàn)在健已經(jīng)為了送褚麗周回鄭國了,如今家里只有順叔和宇。
鄭國的商鋪,順叔都已經(jīng)處理好了,留下已經(jīng)在鄭國娶妻生子的商鋪掌柜,剩下人,順叔全帶來了咸陽。
正好咸陽準備開商鋪,褚時英還想組織商隊開拓秦國其他郡縣,這些人手來得剛剛好。
就是此番折騰,饒是褚商這么花錢如流水,也是元氣大傷,順叔建議褚時英不要攤太大,需謹慎著些。
褚時英聽了,但沒全聽。
順叔的顧慮是對的,但她知道秦國未來會騰飛,現(xiàn)在入手是最好的時機,更何況,秦歧玉的封地里,還有一個玉礦等待開采。
別人不信,褚時英可是信順叔的,當下就將她有小道消息,那里有一座玉礦的消息避著秦歧玉悄悄告知。
秦歧玉只不過片刻沒看著,就見順叔當下老淚縱橫?
順叔既有自己被褚時英信賴有加的感動,又有晚年還能陪著褚時英“開疆拓土”的欣喜。
“時英啊,你長大了,你父親泉下有知,定會欣喜的。”
說起褚鮮,褚時英便是一陣沉默,她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該如何告訴祖父,褚鮮的死亡消息。
想到祖父,她便問了:“我曾大父可好?”
順叔就點頭,“走前我特意去拜訪了褚老,他老人家雖不如以前精神,但因忙著著書,看著比以前更加從容了。
你伯父對其也是照顧有加,吃喝住行樣樣不必操心,且固定讓巫醫(yī)看診,你就放寬心吧。”
“還有三三,”順叔想起那個拜宇為師的小丫頭就想笑,“又長高了,天天叫嚷自己腿疼,我去的時候,她還和褚老哭訴,說自己要死了,腿疼得要命,讓褚老趕去喝骨頭湯了。”
褚時英被逗笑了,笑著笑著眼里就有了淚花。
她仰頭用食指擦淚,“讓你們見笑了。”
既然已經(jīng)選了這條權利之路,那就不要后悔往后看。
秦歧玉俯身拿出手帕替她拭淚,順叔看著他一如既往的體貼,當下暗自點頭,只聽秦歧玉道:“過年時,您和宇一同去我家過年吧。”
褚時英搶過手帕糊眼,問道:“過年那日,我們不得去參加宮宴?”
“宮宴一般會提早開始,提早結束,結束完年還未過,我們可以趕回來。”
便如秦歧玉所說,過年那日,她從早晨就開始收拾,讓侍女給她梳了個高髻,穿著只有夫人才能穿的黑色端莊秦服,跟隨秦岐玉入宮。
因他是安定君嫡子,又跟著安定君處理了一段日子政務,是以朝中大臣皆識他,不少人來尋他說話吃酒。
南泊東吳萬里船
亦有不少人對她好奇,各位大臣的夫人紛紛同她攀談。
一場宮宴,天然的結交場所,褚時英還收獲了不少“友情”,成功向她們推銷自己褚商店鋪里的東西,歡迎她們攜家人一起挑選。
兩人將能推辭的酒都推辭了,待老秦王與安定君齊齊現(xiàn)身,恭賀新年時,眾人舉杯,辛辣的蘭陵酒下肚,痛快!
老秦王與安定君身子都不是能在外面待太久的,就像秦岐玉說的,明月尚且高懸,宴席便散了。
有內侍恭敬為兩人引路至咸陽宮門口退去,褚時英往前走了兩步,轉頭見秦岐玉還停在原地,疑惑看去。
他頭頂有墨玉蓮花冠,故而沒戴大氅帽子,帽沿處絨毛肆意貼服在他臉頰,他如墨的眸子里滿是繾綣,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事,纏纏綿綿地勾人。
他向她伸出手,“時英,來。”
褚時英鳳眸一挑,往他方向走了兩步,將手滑進他的手心,本還想趁機勾勾手指,手卻被他死死攥住。
他說:“看。”
褚時英同他并肩而站,向下望去,咸陽城內一片星火,喧囂熱鬧人聲鼎沸,而在他們背后,宮宴散去的咸陽宮是那么空寂。
秦岐玉眼里映著萬家燈火,“之前出宮我便想著,與你一同看這風景,今日有機會了。”
褚時英鳳眸中的凌厲消失不見,轉而爬上溫柔,“很美,我也希望,這風景不是一時,而是日日都能看。”
秦岐玉便低笑出聲,“玉必不負夫人期待,走吧,回家過年。”
“好。”
對于秦歧玉來講,宮內不是家,宮外那個才是家。
對于褚時英來說,咸陽不是家,但自己買的宅子就是家。
咸陽宮內,老秦王正躺在東殿榻上,同安定君說著新一年的期盼,又問及秦岐玉處理政務的能力,安定君將其夸了又夸。
“玉他處理起政務分外嫻熟,根本不需兒額外教導。”
老秦王甚是欣慰,便聽安定君肚腹內傳來咕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