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與鄭季姜已經做好瓜分嫁妝的準備了,她突然說要換人嫁,怎么可以?
他已經跟褚卜承諾,褚時英嫁人時會將褚商還她,她要是帶著褚商嫁給一奴仆,他所有計謀都落空了。
麗周算什么,麗周什么都沒有,但他偏生還不能明說,只能陰沉著一張臉與她對視。
褚時英用丹鳳眼挑釁的回敬,倏而轉頭對著褚卜聲淚俱下,“曾大父,時英就知道,伯父一向偏疼麗周的,明明時英提的建議那么好,可他就是不認可?!?
一向后悔將褚時英過繼的褚卜,給這件事畫了終止符,“既然婚契上沒寫名字,麗周又與公子季姜有情,那倒是不必非要拆散有情人,讓時英嫁之?!?
褚時英這回是真的掉了淚珠,“謝過曾大父。”
她就知道祖父是最疼她的,明明這個婚約是祖父特意為她準備的,可還是在她不想嫁的時候,遵從了她的意愿。
褚卜看向了鄭王,王座上的鄭王自己也在沉思,于他而言,他要的是將老師捆綁在鄭國,要的是鄭褚聯姻,至于誰嫁誰娶,根本不在他考慮范圍內。
既然老師已經有了選擇,那他自然是跟上。
因而他道:“寡人看時英說的也在理,既然季姜與麗周有情,時英又心有所屬,不如將這婚約給褚家麗周。”
褚麗周聞言身子搖搖欲墜,可憐巴巴看了一眼鄭季姜,方才謝過王恩。
鄭季姜更是一口血梗在喉嚨中,費心籌謀,都已經和褚時英定了親了,偏又將其丟了,之后更是找補不回來,他眼睛都被氣得充血了。
若是之前沒得到過,他還能勸說自己技不如人,可偏偏,他差一點,就那么一點就可以和褚時英成婚,得到她的嫁妝了!
眼角余光看見一臉幸災樂禍的鄭西元,他在心中惱恨,鄭西元以為褚時英不嫁他,就會嫁給他鄭西元嗎?
而后他猛地看向褚時英,是了,取消的只是婚約,卻沒說不讓公子們追求她,鄭西元還有機會,所以他不急。
那他同理,就算娶了褚麗周又如何,沒說,他只能娶麗周一人,只要褚時英能嫁他,嫁妝自然還會被他得到。
但褚時英心意已決,顯然不可攻克,他將視線落在了仿佛置身事外的秦岐玉身上。
褚時英就是因為他才要拒絕婚約,他倒是跪在地上怡然自得的很。
便拱手道:“親父、褚老,季姜對婚契一事沒有意見,但是,季姜認為,蘇鈺配不上時英?!?
他輕蔑道:“他只是一個庶人,而時英卻是褚公的孫女,身份之差,猶如云泥之別?!?
這話鄭西元樂意聽,當下放下對鄭季姜的成見,幫腔道:“正是,我看他病懨懨的,我一拳就能打死,如何配得上伯英,哦,不時英?!?
鄭季姜都親昵叫時英呢,他才不生疏的喚伯英。
他一把將身側重劍砸在秦岐玉面前,“你若想娶時英,先過我這關,來,打一場!”
褚時英擦著眼角的眼淚,偷偷翻了個白眼,都說了秦岐玉身子骨弱,還讓他上場打,想直接把他打死?
再說他們憑什么看不起秦岐玉?不好意思,后來就是因為秦岐玉壯大了秦國,才讓人家有機會滅了你們鄭國。
何況她嫁誰用得著他們管,當即就想嗆聲回去,身旁秦岐玉卻安撫似得輕輕觸碰了她的手。
這番隱秘的小動作,自然沒逃過就在他們面前的褚卜,他沉沉嘆了口氣。
眾人只聽秦岐玉拒絕道:“我不擅用劍,還望公子西元見諒,不能與你比試?!?
鄭西元好似抓到了他的小把柄,而興奮大叫,“你不敢跟我打,你是不是不行?你如此弱,趁早斷了娶時英的心!”
秦岐玉像是沒聽出來他的嘲諷,依舊淡淡道:“我身子自來便弱,比不得公子西元壯碩,我只怕,與公子西元比上一場,就魂歸故里了,日后,如何能照顧時英。”
“以我之短攻己之長,也并不公平,想來公子西元可以體諒?!?
一位即使跪著,也進退有度,風華無量。
一位囂張站著,卻目中無人,舉止粗鄙。
端看容貌風度,俊美的秦岐玉眼中全是褚時英,跪在一起,誰能不說一句金童玉女,般配得很。
可惜啊可惜,他身份太差,只是個庶人!
秦岐玉溫情注視到褚時英渾身起雞皮疙瘩,才收斂了目光,說道:“我有一策,武雖不能與公子西元比,但我可以與公子季姜比文?!?
“鄲陽城不日即將開辦掄材盛會,我們不如在那一較高下,公子季姜親眼看看,蘇鈺有沒有能力,夠不夠格迎娶時英?!?
一顆石子激起千層浪,滿帳響起嘩然聲。
一個庶人,向公子遞了戰書。
“他當他是誰,真是大言不慚,還想參加掄材盛會?!?
“那可是一年一度的掄材盛會,無關國家,每年則一地舉辦,今年恰巧輪到鄲陽城,屆時四國才子均赴鄲陽參加聚會。”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