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個鄭國誰不知道褚卜在這農家小村定居,還敢來破壞農田!
褚卜面上看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人一定知道,他已經氣了,只道:“領路。”
“哎、哎!”
老農們三步一回頭,生怕褚卜和褚時英跑了。
褚卜步子邁得極大,可見他得急切,褚時英跟在后面一溜小跑,也板著臉,沒有半點不耐煩。
一直觀察她的秦歧玉收回目光,攙扶上褚卜,怕他摔著。
等眾人趕到田地,三三先發出了一聲驚呼:“哇哦!”
只見驕陽高懸,金燦燦的麥田中,或站或坐十余人,有拿箜篌的,有拿豎琴的,有拿瑟的,甚至有一名畫者,他們眾星拱月一般圍繞著中間的木質肩輿。
肩輿被八名孔武有力的練家子抬起,整體呈暗金色,傘形頂蓋懸掛紅色方格刺繡的紗幔,四個角處各有一個銅鈴,隨紗幔飛舞而動。
鈴聲響起,貴人出行,速速避讓。
紗幔被拉開,露出里面一襲白衣飄飄的人,是鄭國二公子鄭仲清。
他跪坐在內,面前擺放著一張箏。
隔著麥田與人群,褚時英都能感受到他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琴音響起,眾人合奏,一曲《關雎》奏出,清亮的男子聲音隨之而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褚時英暗道,果然,右眼跳災。
第十二章 公子來求娶
《坐等王上病逝垂簾聽政》 / 南珣著
曲音與人聲在空曠的麥地里傳播,層層疊疊,離得老遠都能聽得見。
褚時英深深吸了口氣,看了一眼被他們壓在身下的麥子,額頭青筋亂蹦。
須臾,曲畢,肩輿被放下,鄭仲清從中走出,他那疊穿了六七層的紗衣,在陽光下流光溢彩,風吹動衣擺如有蓮花綻放。
宛若一位神子降世,隔著麥田,向褚時英伸出了手。
而后在他身邊的眾人四散,朝著褚時英走來。
褚時英蹙眉看他們踩在早被踩趴的麥子上,伸手制止了他們過來,同祖父低語一句,便提著裙擺走了過去。
鄭仲清等她到來,手里潔白的羽扇放在了她的頭頂,為她遮陽,說:“時英,可喜歡我為你準備的曲子?”
褚時英皮笑肉不笑,“自是喜歡的,只是不知公子仲清這是何意?”
鄭仲清聞言笑了起來,直白道:“伯英聰慧,焉能不知我的意思,我啊,在向伯英表達心意,盼與伯英結成連理。”
鄭季姜與褚時英婚事告吹,褚哲進宮親自同鄭王告罪,鄭王不僅沒有不高興,反而讓褚時英大膽挑選所嫁之人。
甚至為了安撫褚卜,還派人送了許多賞賜到小院。
再一次展現了鄭國君主對褚卜的重視,變相告知眾人,褚時英的婚事,他很看重,就看他這幾個兒子,誰能率先征服褚時英。
畢竟他自己也知道,褚卜是看不上他幾個兒子的,但只要哄得褚時英開心,就能用聯姻栓住褚卜,為鄭國爭取大量的才子,這筆生意非常劃算。
而在公子中排行第二的鄭仲清,第一個行動的。
他問完,也沒干巴巴等褚時英的回應,反而朝人群中的某一人看去,那人未束冠,不到二十的年紀,是位長相清秀的男子,正扶在案幾上作畫。
瞧他看來,吹了吹自己的畫作,將之遞給鄭仲清,又非常自然親昵地接過鄭仲清手里的羽扇。
褚時英眼尖,就見二人交換羽扇與畫作時,指尖互相流連摩擦,曖昧至極。
在她眼皮子底下還敢搞小動作?
這廂,鄭仲清已經將畫作展開了,但見帛畫上呈現出剛剛鄭仲清奏箏場景,在一片金黃色中,他不染塵埃,白衣仙子,卻反而是畫作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今日我向伯英求娶,若不畫下來豈不是可惜,便讓畫師將之記錄了下來,伯英你看。”
他興致勃勃,褚時英卻若有所思。
鄭仲清表面上說要求娶她,卻當著她的面和畫師曖昧,似是故意展現給她看,他當真是真心求娶?若是真心,這畫師都不該出現。
她其實知道鄭仲清喜男子之事,畢竟前世被稱為最風流的公子仲清,在某一年鄭國宴席,公開帶著四位男寵,出席宴會,旁若無人互相喝對方嘴里的酒,引得眾人嘩然。
想著便也問了,“公子仲清一邊說要求娶我,一邊卻與其他男子關系甚好,意義為何?”
鄭仲清沒想到她會問出口,詫異的看著印象中,只知嬌蠻的褚時英,審視片刻,便揮手讓眾人離得遠些。
眾人離散,眼見要踩到尚且挺立的麥子,褚時英道:“就讓他們到那吧,別走了。”
這種小事,鄭仲清自然依她,而后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同她道:“伯英若嫁與我,我大夫人的位置只會有伯英一人,絕不會有其他女子同你爭寵,我也不會讓她們誕下孩兒。”
褚時英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