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眾說紛紜的營銷號、評論,那些謾罵、詆毀,都影響不了他分毫,他就那么坐在那里,就有一種運籌帷幄的淡然沉穩(wěn)。
何嶼渡看到他這副模樣,哪里還想不明白新聞的事。
必然是明霽示意萬殊他們放出的假新聞,放出魚餌才能釣魚,明霽穩(wěn)坐釣魚臺,哪里用得著他操心。
“怎么又回來了。”明霽頭也不抬地問,“什么東西落下了?”
“是何嶼渡來了,我?guī)^來給解揚和齊崇打個招呼,這就回了。”萬殊站在門口,“我明天下班再過來。”
第0008章 子不語怪力亂神
病房門關(guān)上,明霽抬眼對上何嶼渡的目光,有些意外,然后笑了起來。
寬松的病號服被他穿得格外好看,露出的手腕上戴著一圈藍色的住院手環(huán),輪廓深邃線條分明的五官,眼里笑意溫然,像是風(fēng)雪初霽,一江春水迤邐,水色波光粼粼。
“你怎么來了?”明霽沒有想到何嶼渡會來,而且已經(jīng)這么晚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雨水被風(fēng)斜斜地吹落在窗戶上,窗簾微晃,紗窗透進了幾分涼意。
何嶼渡走過去把窗戶和窗簾拉上:“路過,順便上來看看。”
“感冒了?”明霽聽他說話鼻音很重,看他只穿了件薄毛衣,皺了下眉頭。
何嶼渡在沙發(fā)上坐下:“已經(jīng)快好了。”
“我看到了新聞,說你那晚車禍嚴重,重傷癱瘓,現(xiàn)在還在icu里。”何嶼渡慢條斯理地開口,說著話,打量了他一眼,“這新聞和事實嚴重不符,是怎么發(fā)出來的。”
明霽笑了笑:“那天不是跟你說了嗎,如果你看到了什么信息,關(guān)于我的,還請你能保密。”
何嶼渡后知后覺:“原來你指的是車禍的傷情。”
明霽“嗯”了一聲。
何嶼渡問:“警察不是在調(diào)查嗎,結(jié)果怎么說?”
明霽簡單解釋了一句:“剎車被人動了手腳,更多的,就查不出來了。”
查不出來他不意外,是誰做的,他心里也有數(shù),所以才會對外放假消息。董事會那些老狐貍一個比一個精,單青黛和明棠以為只要他出事,這萬彩集團就是他們的囊中之物,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更何況,他二叔那位情人繆剪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明霽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他的這位二叔在外面養(yǎng)了個情人,還有一對兒女,大的叫明涯,剛念大一,小的叫明儀,今年初三。
明峰之前把這位情人和一對兒女保護得很好,就連單青黛都不知道明涯明儀兩兄妹的存在。
明峰出事后,繆剪秋比單青黛冷靜多了,她是個聰明人,不然也不能在明峰那么多情人中成為唯一一個生下孩子還瞞住單青黛多年的。她的一雙兒女還沒有成年,萬彩集團這份蛋糕他們暫時分不到,所以她果斷地聯(lián)系上了明霽,把明峰和另一位董事褚有恒一起偽造投資項目非法集資的證據(jù)賣給了他。
繆剪秋知道想從單青黛手里爭到財產(chǎn)和萬彩集團的股份不容易,所以尋求明霽的幫助。
錢她要,萬彩集團的股份她也想要。
以前明峰以明霽未成年的借口,代理著明霽名下的股份,才穩(wěn)坐集團董事長的位置多年,實際上明峰的股份一共也就百分之二十,單青黛她們再分一分,那就更少了,對他沒有威脅,還能讓繆剪秋和單青黛互相爭斗,所以明霽答應(yīng)了。
他這次車禍的事,不會是繆剪秋的手筆,他們沒有利益沖突,所以只會是單青黛和明棠,或者是褚有恒。
“所以你故意放出重傷癱瘓、昏迷不醒的假消息,想看誰惦記你的位置,誰獲益誰主謀?”
“惦記我位置的人可多了。”明霽笑笑,“讓他們爭去吧。”
何嶼渡看他這副穩(wěn)操勝券的模樣,挑了挑眉頭:“你就不怕在你‘昏迷不醒’期間,萬彩被他們搞得一團糟?”
“怕什么。”明霽語氣淡淡,“我爺爺當(dāng)年白手起家,大不了,我也從頭再來。”
他不缺從頭再來的勇氣和魄力,如果不是萬彩集團傾注了他父親的心血,如果不是他父親早早就替他打算,立好了遺囑,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留在了他的名下,他也不會這么殫精竭慮地布局謀劃。
其實有明老爺子看護著,他的日子并不算是很難過,至少在吃穿用度上,明峰不曾短缺他什么,但單青黛作為家里的女主人,明棠作為比他還小三歲的堂弟,能針對他的地方就太多了。
他寄人籬下,謹小慎微。
知道了父親過世的真相,他甚至不能告訴明老爺子,因為他沒有證據(jù)。他只能忍。
為了明老爺子手里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這么多年他不敢松懈一分,他必須是一個完美的繼承人,讓明老爺子倚重、信任他。太累了。
去年,明老爺子病重,明霽知道他仍舊打算給明峰留百分之五的股份后,在病房里告訴了他父親明霖去世的真相,也告訴了他明峰這些年在集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