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霽掛斷電話,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又輸入一串數字,按下撥通。
電話接通,明霽言簡意賅:“商榷,我是明霽。”
商榷是明霽父親資助過的學生,畢業后就進入了萬彩集團工作。
明霽進入集團后,商榷就一直在他身邊幫他,無論是解決問題還是應酬和交際,商榷都游刃有余,明霽也足夠信任他。
他交代道:“我需要新的電腦、手機和一些住院的用品,送到錦溪醫院住院部七樓1208床。”
此時電話那端的商榷剛剛起床洗漱完,他正準備給自己和妻子煮早餐,放在口袋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電話,商榷還在想是誰,一接通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就熟悉得叫他瞬間打起了十分精神。
“你受傷了在醫院?傷得嚴重嗎?我現在就去辦。”商榷擰著眉頭關好家里的電源,回房間和妻子交代了兩句,然后拿上公文包往外走。
明霽說:“放心,不算嚴重。就是補辦電話卡有點麻煩,身份證件在萬彩棲云的保險柜里,你和萬殊去拿,他知道密碼。”
萬殊和明霽從小學、初中到大學,都是同學。
畢業工作,萬殊又跟著他進了萬彩,說這個名字一聽就旺自己。現在萬殊在項目部做副經理,他們是多年的知己好友,也是一同并肩作戰的工作伙伴。
明霽心里思忖著自己的車禍和度假山莊的人大概也些關系,要細查,如果查出問題來,正好可以名正言順地把萬殊調過去,升到經理的位置。
萬殊一直說在總部太忙了,想去項目上,能輕松一些。
只是這場車禍到底和度假山莊的項目經理有沒有關系,還需要細查。
明霽垂眸,掩下眼里的凌厲神色:“查一查我那輛邁巴赫,昨晚我在扶光山的盤山公路出了車禍,后續的調查處理你來跟進。”
“還有,找兩家媒體,把我車禍的事透出去,讓公關部也發通知,把我的車禍傷情寫得嚴重點,就說我至今重傷昏迷未醒。”
車禍的事絕不是意外那么簡單。
商場如戰場,明槍打不過,就放暗箭。他應該重傷,最好是像他父親一樣意外身亡,或者變成植物人、半身不遂也好,只有這樣,才不會擋著有些人的路。
哪有什么意外。都是人禍。
商榷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好,我明白了。”
明霽掛斷電話,把手機還給了護士,禮貌地道了聲:“謝謝,剛才的談話內容……”
護士說:“不用謝。您放心,我們對病人的一切信息都是嚴格保密的。”
“醫生7點會來查一次房。”她看了眼時間,低聲提醒,“早餐8點開始供應,您可以再休息一會兒,有什么事再按呼叫鈴。”
病房門合上,病房里再次安靜了下來。
明霽這才把視線投向陪護床上睡得正熟的青年身上。何嶼渡……
有時候,明霽也會感慨命運和緣分的奇妙。
就像何嶼渡轉學后,他們又因為參加英語演講比賽再見。
還有年前他去度假山莊住了幾天,又正巧碰上何嶼渡和朋友也在山莊玩。
那天他只是遠遠看到了眉眼覺得熟悉的人,觀察了許久,又有些不確定,所以才去看了何嶼渡的資料求證。
的客戶資料很詳細,他的記性也很好,過目不忘。
無論是何嶼渡的地址、電話還是出生年月,他都能背下來。
倒是沒想到,會這么快就派上用場。
昨晚失去意識前那恍惚的一眼,他還在想何嶼渡會不會讓人把他扔出去。
畢竟當年在比賽后的合照環節,他去跟何嶼渡打招呼,何嶼渡都是裝作不認識他的。
又過了這么多年,何嶼渡大概是真不認識他了。
其實當時車輛出事的地方正處在半山,明霽往山上走和往山下走都差不多。但他不信任度假山莊的人了,他寧可向何嶼渡求助。
明霽覺得,高中時就會給希望小學捐款的少年,不會是見死不救的人。
望著青年露出的毛茸茸的頭頂,明霽不自覺地彎了彎唇角。
何嶼渡心善得很。
不僅送他來醫院治療,還守了他一夜。
何嶼渡,認出他了吧?
明霽這會兒被身上的痛感攪得毫無睡意,思緒清明。他心想,何嶼渡也可能沒認出來他來。
他昨晚那副狼狽落魄的模樣,認不出來也好。
明霽開始閉目養神。
沒一會兒醫生來查房,檢查了一下他的情況,然后溫聲叮囑了他一些注意事項。
明霽看了一眼還在睡的何嶼渡,突然開口問道:“他昨晚守我到很晚嗎?”
“你做完檢查,處理完身上的傷,辦好住院,已經是4點多了。”醫生看他現在精神不錯,也沒有再發燒,想來是人年輕,身體底子好,所以恢復得比較快。
他又叮囑道:“你需要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