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等了!他走了,懂不懂?我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還會不會回來!”
我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說給兩只狗聽的,還是給我自己聽的。
第二天早上我和它們說了對不起,按照網上的教程做了兩碗賣相很丑,但內容很豐盛的狗飯當作賠罪。然后從那天開始,它們再也不會在6點的時候在門口轉圈,只是戴著我為它們打的平安鎖,很安靜,很聽話的,陪在我身邊,一年又一年。
兩只狗蹭蹭柏川的手表示吃好喝好,他熟練地將東西收好,裝零食的袋子折了幾下,然后和水杯一起遞回來:
“它們還是坐你的車,然后你開車跟我走。”
到了醫院以后我是第一次知道還能有人幫忙看狗,兩只狗被帶去據說是什么寵物室的地方,不在醫院主樓。等我們進入醫院后,從接待人員諂媚的語氣來看這家醫院的創立似乎和柏華晉有關。接待人員一口一個少爺的,我在后面有樣學樣鸚鵡學舌,小聲念著:
“柏少爺,柏少爺。”
柏川在沙發上坐下,瞥我一眼,看向接待:
“帶他去拍個片,然后等會將寵物室的監控給我。”
“你不跟我一起去嘛?”我站起身,殷切地望著他。
“什么時候拍片像做手術一樣需要他人簽名了?”柏川說這話的時候看的是接待。
我眼見接待突然變得局促,支支吾吾半天,在我們二人之間來回瞟了好幾眼。打工人何苦為難打工人,我拍拍他的肩膀:
“走吧。”
整個過程很快,出結果也很快。醫生看了片子可能有一兩分鐘,隨后抬起頭告訴我:
“報告說是tf輕度損傷,不過從你剛剛一些扭轉手腕以及按壓的情況來看,我認為應該沒有。但平時日常生活中還是需要注意,避免重復性手腕活動,不要做俯臥撐等健身動作,最好購買一些可佩戴的護具,同時我會給你開止痛藥。”
“額?額?”這一串話給我砸懵了,“醫生我是彈鋼琴的,下周末有場個人演出,這戴護具什么的我還能彈嗎?我每天還要練習呢?”
醫生透過鏡片直直地看過來:
“年輕人身體最重要,你要是不想幾個月后真的變成tf損傷就好好休息,那個護具也不是一天24小時都戴的。這是單子,去一樓拿藥,冰袋你家里有就用家里的,沒有就去小區外面自己買都行。”
回到接待室時,正好遇上送餐的人前來擺盤。我將藥放在一邊,走到柏川面前坐下,等著所有餐點擺好以后,給我們二人各分了一碗湯,想了想還是主動和他報告剛剛的情況:
“沒什么事,就說日常生活中小心點。”
我覺得這也不算說謊,醫生的意思不就是目前沒事,平常注意嘛。
他看我一眼,嗯了一聲,將手里的平板遞過來:
“看看。”
屏幕右下角能看到那邊為兩只狗也準備了充分的食物,而作為屏幕里的主角,兩只狗正玩得正歡,頗有點樂不思蜀的意味。
“它們今天是真的開心了,畢竟榆陽沒有隔壁市那種專門的萌寵游樂園,能找到這個地方讓它們和不同的狗狗見見面也很不錯,平常在小區里,”我清了清嗓子,“平常在小區里它們挺寂寞的。”
柏川嗯了一聲,我不知道這是在應哪部分。不過難得有機會和他一起吃飯還能說說話,話題一打開就關不上了----放在三年前,我們飯桌上雖說不至于完全沉默,主動提起話題的永遠是柏川。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他怎么有這么多話跟我講,現在才明白喜歡一個人,就是什么都想跟他說。
我東拉西扯,真的什么都說。而柏川在中途除了問一句“你不吃飯嗎?”以外,沒有對我這些嘮嘮叨叨發表什么評價。這就導致他吃完我還在說,面前的餐食也沒消掉多少。不過因為說太多話我一直在喝旁邊的果汁,也算是吃飽了。
“你吃飽啦?那我們回去吧。”我將不知道第多少杯果汁喝完,拿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去接兩只狗。”
他看一眼我面前的餐食,又看看我,沒說什么。
接了狗以后在醫院門口我們就該分道揚鑣,今天的美夢也該結束了。我牽著兩只狗在他車邊站著,看他發動車子,降下車窗,對我點點頭:
“走了。”
“噢,好吧,好吧”可能是我的猶豫有點明顯,他并沒有馬上將車窗關閉。我吞咽幾下,試探性地問道,“以后還可以一起遛狗嗎?它們肯定很疑惑,你怎么陪它們玩了一次,就沒有然后了。”
“我并不是什么時候都有空的,”他很無語,閉了閉眼,目光越過車窗向下看了一眼也在仰頭看著他的兩只狗,“照顧好它們。”
我壓下心里的失落,點了點頭和他說再見,路上注意安全,又拍拍兩只狗的頭:
“和和爸爸說再見。”
它們叫了兩聲,然后和我站在一起,看著林肯的車身逐漸變成一個黑色的小點。
回到家按照醫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