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們的車子絕塵而去,腦子里重復著柏川剛剛說的那句話。
以我們的年齡差,這個‘機會’不可能指的是我有機會和他在大學校園初遇。
這是說明,柏川曾經有跟我結婚的打算嗎?
緩慢地走去停車場,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這件事。那段時間我是能感受到他對我熱切的愛不假,但和一個確定關系不到一年,認識時間勉強湊夠一年的男人結婚?
甚至還是在聽到了我給夏侑寧打的那通電話,知道我一開始并不是真心喜歡他的前提下?
我腦子亂得很,直接一腳油門踩到了夏侑寧家里,把今天沒去上班在家昏睡的人給揪了起來。在聽完我繪聲繪色地講完今天發生的一切----包括柏川給我分了一盅湯,我認為這是好的開始,又包括對方在校門口說的那句話以后,夏侑寧依舊一副昏頭昏腦的樣子,但還是很努力地伸出一根手指,開始做總結:
“第一,給你湯你就高興的不行,認為有希望,我看哪天他多看你一眼你就以為是告白。”
他又伸出一根手指:
“第二,他知道你是什么人還想跟你結婚,你們倆真是鎖死。”
我撐著下巴坐在一邊,半晌后對這句話表示了贊同:
“對,所以我想好了,我要和柏川結婚。”夏侑寧:
“?”
這個想法肯定是受了柏川說過的話的影響,或許算得上是心血來潮,但我知道不是說說而已。
既然我想不明白柏川到底在哪個階段想向我求婚,為什么會想和我結婚;也不清楚是否已經準備了什么,又因為什么原因最后沒有說出口,那想不明白的事情繼續糾結根本沒有意義。
不如將這一次主動的人變成我。
我已經做好將柏川放入我未來人生規劃里的準備,我期待的是以后有他在身邊的日子。
“現現在嗎?”夏侑寧像是為了不打擊我的自信,結結巴巴又小心謹慎地問了一句。我瞪他一眼:
“當然不是。這個東西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的嘛,他現在還沒原諒我,也沒跟我重新在一起,肯定不是現在。而且就算我們重新在一起了,我也要找個合適的時機和地點才行。”
“哦,哦”他干巴巴地應和著,“現在確實可以同性領證了,挺好的哈。”
“你不支持我?”我側過身,像小時候打架那樣去撓他的胳肢窩。兩個人又是笑又是罵,最后覺得累了不約而同地停手,夏侑寧才回答我,看上去終于是清醒了,神情很認真:
“我不是不支持你,任誰突然來這么一句我要和xxx結婚,愣一下是很正常的事情吧?而且在考慮到你們之間的那些愛恨糾葛,我只是擔心你最后不能得償所愿而已說到這個,你對那件事情的調查怎么樣了?”
我將之前和錢平見面得到的信息和他說了說,兩個人都一致認為惠姨有很大的嫌疑。只不過過去這幾天幫忙調查的人說他去了北方,據說是惠姨老家的那個村子,村里的人告訴她惠姨兩年前確實回來過,說是賺了大錢,給家里老人住的破房子翻新了一番,隨后說是帶著孫女進城找兒子兒媳去了,目前還沒有消息。
“那先不說這個,你是有苦衷的這件事,”夏侑寧問,“你告訴他了嗎?”我搖搖頭:
“我是不想讓他認為我在賣慘就是,也想著等事情水落石出了,一起告訴他吧。”
“那你們很快就會重新在一起的。”他欣慰地拍拍我的肩膀,“結婚要請我。”我沉默下來。
我和柏川之間的問題不止這一場誤會。
就算誤會解除了,像柏川之前說過的那樣,我在他那里可信度為0,他不會相信我如今的表白是真心。他覺得我目前所有的行動是受‘愧疚’驅使,好像是在贖罪,一旦我覺得獲得寬慰便會抽身離開。
我能理解他的想法,這就和狼來了似的。我之前說過的喜歡,還是一副濃情蜜意的樣子,結果全是假裝。那現在憑什么,多說幾句,他就要相信我的話?
感情真的是很復雜的事,我想,要是思維能夠具象化成為實體就好了,當柏川出現在我身邊時,喜歡這兩個字一定會占據他身邊所有的空間,看得見也摸得著。
校慶結束后的幾天,我依舊沒能做飯送飯,因為柏川在幾千公里以外的嘉淮市出差。
我本想撒潑打滾讓他帶我一起去,最后還是敗給了現實----我和柳成英配合辛嵐導演那邊的進度,需要在11月中完成整個配樂的制作以及初期參與音樂錄制,而我晚上還需要為即將到來的鋼琴演出做準備。
我依舊每天早上晚上給他發早安晚安,還搜索了當地的天氣預報,提醒他多穿點,或者是記得帶傘。這些話發出去得不到回復,我也甘之如飴,最起碼他沒有因為嫌我煩把我拉黑,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在柏川出差后的第四天,我和柳成英于18:45準時走出公司大門。他說自己有點事就先行離開,我看著他上了出租車以后,剛準備抬腳往停車場走,一輛黑色保姆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