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笑,又怕被發(fā)現(xiàn),捂住嘴拎著東西往后退了幾步,裝作剛剛來到辦公室門口的樣子。果然沒過幾分鐘門就被打開,顧沅宜面色不佳地走出來,打量我一番:
“你在這做什么?”
我晃了晃手里的東西:
“送飯。”
隨后從保溫袋里拿出一只袋裝蛋撻遞過去:
“你要嗎?”
他很僵硬地推開我的手:
“不用。”
本想問他柏川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話即將說出口的那一刻又反應(yīng)過來這不就證明我剛剛在偷聽。摸了摸鼻尖,我對于他表現(xiàn)出來的不待見選擇無視:
“那你慢走。”
我抬腳就往柏川辦公室走去,顧沅宜突然拉住我的胳膊,低聲警告:
“你做事有點分寸。”
在很久之前閔愷裕對我的眾多評價中就包括倔驢和犟種,具體表現(xiàn)為很多時候他說東我就偏要往西。其實我這個態(tài)度也是見人下菜碟,蕭靜文叫我做什么我一般都會聽話,閔愷裕屬于我認為可以不必理會,如果非要強求那我就會亂來的那類人。
現(xiàn)在那類人里多了一個顧沅宜。
我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將手抽回來:
“我沒有做你的那一份飯,也不用這么針對我。”
隨后走進柏川的辦公室,砰地一聲關(guān)上門。
柏川看我一眼,視線從我的臉上移到左手提的保溫袋,隨后又和我對視,一副等我先開口的樣子。我將袋子里那束玫瑰花拿出來,環(huán)視一圈辦公室沒看到花瓶,也沒看到任何可以當(dāng)作花瓶的物體,只好上前幾步,將花束擺在了辦公桌的一邊:
“送給你。”他挑了挑眉。
“每天一束,會有好心情。”我解釋了一句,然后開始報菜名,告訴他從今天開始全部菜都是我做的,沒有從外面打包的食物。柏川沒說什么別的,只是讓我把保溫袋放去休息室里的小廚房。
放了東西從小廚房出來,我磨磨蹭蹭地不肯走,站在門邊偷偷打量柏川。他眼下沒有烏青,氣色也正常,但整個人就是透露著一股疲憊感。猶豫再三,我在他像是要開口趕人前問: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他指了指桌上那一堆散亂的文件,一副‘你說呢’的神情。
“那我下班上來拿保溫盒的時候,順便給你按按,好嗎?”
柏川看我的眼神讓我以為他又要說一句“不要越界”,結(jié)果他只是讓我看看時間:
“工作又要遲到了。”
又,那上次遲到是什么時候,因為什么,我們心知肚明。
我感覺有點臉熱,拿出手機看了眼,確實快到上班時間。
“那你注意身體,要好好休息,”我一邊說著,一邊往門外走,“明天我會帶一個花瓶來。”
下到8樓,一推開配樂室的門,辛嵐導(dǎo)演和柳成英的噓寒問暖就鋪天蓋地地向我而來。本就不是什么生病導(dǎo)致的身體不舒服,他們的關(guān)心讓我覺得有點尷尬和無所適從,打哈哈地說了幾句沒事:
“工作,工作比較重要。”
我看了他們周五的進度,辛嵐問我對于其中的一些配樂點有沒有什么問題,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今天把剩下一點弄完,可能要加一會班,但今天弄完明天就可以開始正式創(chuàng)作音樂了。雖說不趕進度,但確實越早完成越好。
同時他們也在準備相關(guān)電影的宣發(fā),說是在配樂完成后會對我和柳成英進行一個采訪,大致內(nèi)容就是描述一下他們?yōu)槭裁催x擇我們,我們又對這份工作有什么看法,在配樂期間的心得體會等等。
這也是辛嵐導(dǎo)演的一種愛好,她很喜歡在一部電影結(jié)束的同時記錄一些幕后工作人員的想法。
我對加班還是采訪都沒有異議,在中途休息期間給柏川發(fā)了一句[下午會晚點去拿飯盒,如果你先下班放在門口就好。]想了想我又覺得無論加班到幾點,今晚的直播可能不會準時開播,干脆直接請假,又登錄直播app將房間標題改為門里今天沒有樹,請假。
我做好了弄到晚上十點左右的打算,實際上快到八點的時候就弄完了。
“那明天開始我就不會每天都來了,”辛嵐收拾好東西,叮囑我們,“明天就是你們兩個的的事情,好好做,不要讓我失望,也不要讓柏總失望。”
我和柳成英連連點頭,說了幾句辛苦了感謝感謝之類的話。在辛嵐走后柳成英偏過頭看向我:
“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飯?聽說市中心新開了一家餐廳。”
今晚直播都請假了,一起吃頓飯也不是不行。我點點頭:
“好啊,不過你等我一會,我上去樓上拿個東西,很快下來。”他疑惑道:
“什么?額又是送飯嗎?”
“對呀,”我按了向上的電梯按鈕,“我每天都送。
飯盒并沒有放在門口的小架子上,而柏川的辦公室還亮著燈。我想著看來確實很忙,這個點還在加班,敲了敲門,主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