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侑寧指的老頭子應該是他爸。
自從他和我一起從別墅區搬出來住以后,他去家族企業上班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不怎么回本家,為數不多能和家里人面對面交流的機會就變成了他愿意去上班的時候。結果這就造成他爸在下班的時候總喜歡去找他聊聊天,夏侑寧本想腳底抹油,后面被他媽媽點了幾次,不得不留下來美名其曰加班,有時還要‘陪老板參加晚宴’。
過去這幾天他以‘接送閔林上下班’為由推了幾次,今天看起來是實在推不掉了。
我揉了揉后腰,告訴他:
“沒事,要是你爸又拉你去吃飯你就去,我打車回家就行?!?
“那行,他本來說今晚去一個什么五星級大酒樓來著,到時候我給你還有狗兒子打包點東西。”
有氣無力地說了幾句謝謝,我掛斷電話在床上翻了會手機,發現在接近中午12點的時候,柳成英和辛嵐分別給我打了幾次電話,以及發來幾條消息。不過事情應該是解決了,因為他們兩個最后發來的消息意思差不多,讓我身體不舒服的話就好好休息,下周一再繼續工作,不用擔心進度問題。
我正捧著手機給二人發去道歉,休息室的門被打開,柏川的聲音隨著光線一起透進休息室:
“醒了?”
“嗯,嗯,”我趕緊打完字放下手機,掀開被子準備下床,“我這就走,不打擾你。”
雙腳觸地的那一刻我直接跪了下去。
扶著床沿站起來,我尷尬地笑了兩下。
柏川走上前,我看到他皺著眉,將不知什么時候掛在衣架上的,屬于我的衣物扯下來丟到床上:
“你就打算穿著這皺皺巴巴的衣服,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剛剛做了些什么?”
我看著他衣著得體的模樣,一句‘你也有嫌疑’就這么卡在喉嚨里。休息室的衣柜里估計掛滿了隨時供他換洗的衣服,其實之前也有我的一些衣物,只不過肯定已經隨著三年前柏川的離開被清除。
“那”我想了想,給出一個認為很合適的方案,“我等大家走了再走?!?
“萬一有人加班呢?”
我沒有底氣地回答:
“你們公司不是不提倡加班么”他嘆了口氣:
“趕緊把衣服換了,然后出來?!?
猶猶豫豫好一會打開休息室的門,見我出來,柏川起身拿過車鑰匙,示意我跟他走。
“哎你送我回家啊?”
“不是,”他一個眼神也沒分給我,“正好下班,帶你走專屬通道而已。還是說你想被人看見你現在?”
我飛快地搖頭,拎上兩個保溫盒跟上他的腳步,驚訝地發現今天保溫壺居然輕了不少。
“你吃啦?好吃嗎?原來你喜歡吃這個,我記住了?!?
柏川先是按了1,隨后按了-2,才回答我的問題:
“過時間了,只有這個可以吃?!?
好耳熟的一句話。
他是不是之前也說過來著?
一時間想不起來,我揉了揉太陽穴,和柏川說了句拜拜,在1樓走出電梯。從專屬通道出來算是個小門,站在門外深吸一口外面的新鮮空氣,打開軟件準備叫車。
看到屏幕提示前方排隊37人時,我終于知道打工人的無力感都體現在哪里。
我靠在墻邊,幾個軟件來回切換。先是告訴夏侑寧我自己回家,又回了柳成英的消息,說身體沒有什么大礙,不用特地來看我。過了大概5,6分鐘,切換回打車軟件,看到屏幕顯示在前方排隊只有13人時,一輛眼熟的黑色林肯停在我面前。
隨著車窗降下,柏川的臉露出來:
“上車?!?
“來了!”我驚喜地小跑上前,剛準備拉開副駕駛的門,覺得好像哪里不對,收斂了神情,往后一小步打開后座車門鉆了進來。
車內有一股淡淡的車載香水味,很好聞,不至于讓人頭暈。后視鏡上什么都沒掛,車前也沒有擺放一些小玩意,很干凈,很空蕩。
關上車門的同時他問:
“地址?!?
我報了小區的名字,隨后靠在車窗上,抱著保溫壺,偷偷通過后視鏡觀察柏川。
柏川很認真地看著路況,這讓我莫名想到幾個小時前他的樣子。他達到那個點的時候是很好看的,掛著汗珠的額角,輕顫的睫毛,又或者是微張的嘴唇和凸起的喉結,我總是在那種時刻著迷。
一瞬間的對視,我馬上收回目光,欲蓋彌彰地將視線投向窗外。隨著車窗外的景快速倒退,我的心跳也隨之變得不平穩。
今天稍微有點堵車,到達小區大門外的時間比平常多耗費了大概15分鐘。我們二人在車上一句話沒講,準備下車時我將手放在門把上,遲疑了幾秒,還是看向駕駛座:
“今天謝謝你幫我就是清理,還有胳膊上好像也涂了藥”
得到了很冷淡的一句:
“嗯?!蔽颐蛎虼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