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溫老板。”時瑜半點不信,臉上神情似嗔非笑,“向陽她才不會問這些流氓話。”
聽到這聲“流氓”,溫荇清忍俊不禁,伸出手去捏他的面頰,“敢說溫老板流氓?難道就這么不相信我說的話?”
偏過頭去閃躲那只快有自己臉大小的手,卻被溫荇清掐住后脖頸硬是帶去他身前,時瑜放棄抵抗,任由那只手在自己脖子上輕輕揉|捏,掌心遞過的溫度讓緊繃的身心暫時松下幾許。
“我問她是不是討厭我,向陽回答,搶了我哥哥的人怎么會不討厭呢,但是討厭又能怎么辦,誰讓我哥哥喜歡他,喜歡得愛不釋手刻骨銘心寢食難安。”溫荇清故意搭配上夸張做作的語氣,描述中還夾帶著表演。
時瑜終是憋不住嗤笑出聲,笑罵一句幼稚鬼老不正經(jīng),想來他們二人之間也不會有什么事情瞞著自己,便不再追問。
未及更衣室門口,溫荇清突然止步,回頭對著時瑜說道:“今夜不走,讓我留在這里陪你。”自從時向陽轉(zhuǎn)進重癥病房,一連幾夜都是獨守空房,實難忍受戀人不在身邊時的空虛寂寞冷。
“溫老板,你又何必跟著我一起受苦。”那間休息室多么簡陋他又不是不知道,時瑜聞言忍不住相勸,“你每天都要往返公司,從清遠開車到這里至少需要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還不如在家里好好休息幾晚,抽空再回來陪我。”
“昨夜前夜我從醫(yī)院里趕回公司,都是在那里將就,結(jié)果一直無眠到清晨,只有你在時才會睡得安穩(wěn)。”溫荇清收起那些輕浮佻達,趁更衣室里無人片刻將時瑜擁在懷中,輕聲說,“看不到你才是真的受苦,我只是想尋求一個能踏踏實實睡上一覺的地方。”
時瑜在想自己又何嘗不是,時向陽病情惡化后的這段時日以來,白天無眠,夜晚同樣睡得不安穩(wěn),以至于眼底浮現(xiàn)一片烏青,人也比前一陣瘦了好大一圈,愈發(fā)顯得憔悴。
醫(yī)院本無提供給患者家屬的住宿,劃出間休息室已然例外,房間內(nèi)僅擺有一張簡陋折疊床,勉勉強強擠得下兩人,不可避免互相緊貼著對方身軀。兩人安靜依偎不過片刻,溫荇清便將人攬過索求一個吻,唇舌糾纏似久別重逢,難舍難分你來我往,直到有些麻木。
也僅僅止于這一個吻——醫(yī)院多有不便,隔音較差,時不時外面便會有護士經(jīng)過,加之折疊床是醫(yī)院老物件,哪怕翻個身都會傳來一陣刺耳響動。
何況他二人無心于情事,這會能相伴在彼此身邊,哪怕只能淺淺小酌也能心滿意足了。
一吻過后,兩人額頭相抵額頭,呼吸纏|繞呼吸,透過微弱月光能隱隱約約瞧見對方那雙眼睛,似汪水波輕蕩的濬潭,雖不見底,卻知對方深愛都映在其中。
緊隨困意便突然席卷上來,眼皮雖在打架,仍壓不住重重心事催人清醒。
“怎么還不睡?”時瑜見溫荇清睜著一雙眸,緩聲開口詢問,聲音里夾雜著倦意上涌帶來的濃厚鼻音,“明天一早不是還要回清遠嗎?”
“趁明早離開前,還想多看上你幾眼。”溫荇清伸手捏住時瑜面頰,說話聲突然就沉默了下去。
“怎么了?是不是公司那里遇到了什么事?”細膩察覺到他情緒的低落,時瑜握住溫荇清放在自己臉頰上的那只手,溫順將臉貼附在他掌心。
“未來幾天我可能沒有辦法過來醫(yī)院陪你和向陽了,和隆新正好有個重要項目需要推進,公司里隨時都會有事情,暫時離不開人。”溫荇清歉意揉了揉時瑜頭發(fā),“抱歉。”
“這有什么好值得道歉的,清遠是你一手創(chuàng)立起來的公司,對你來說固然重要,時向陽這里有阿姨有我,還有好多醫(yī)生在,你盡管放心去工作好了。”一想幾日都見不到,時瑜其實也有些不舍,但事分輕重緩急,孰輕孰重不是他任性撒嬌的時候。
實情僅吐露一半,溫荇清更不想在這種節(jié)骨眼上給時瑜添什么煩心事。
在和隆新合作之前曾收購過一家名為博宇的公司,其老板丘憲鐘早年和鮑家曾有過合作,正因這層關(guān)系,不免又讓有些人拿出來做文章,樹欲靜而風不止,公司面臨公關(guān)危機的同時,對清遠進行投資的一位粵商老板似乎怕有些影響殃及自身,出爾反爾暫停了對項目的投資,造成公司一時資金流短缺。
意料之中的風險,但蜂擁而至堆攪在一起實在令人頭疼。處理好這些雖然只是時間問題,但遺憾的是兩邊不能同時兼顧,一面焦頭爛額,一面又因不能時刻陪伴在時瑜身邊而自責不已。
相比于自己這些糟心的工作事物,溫荇清還是比較在意時瑜現(xiàn)在的心理狀況,時向陽病癥加劇惡化,作為哥哥,壓力大本就無可避免,更何況有些胡思亂想更會造就心中郁結(jié)。
“醫(yī)生今天怎么說?”溫荇清有必要了解情況,問及時瑜這些話時將人抱在自己懷中,盡量給予他最具安全感的行為和言語,“儀器設(shè)備,醫(yī)療開銷,或者需要任何治療方案,只要還有辦法都要試上一試。”
“醫(yī)生說她不適合骨髓移植,所以建議分子靶向治療或挽救化療。”時瑜將醫(yī)生原話如實相告,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