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哥要吃什么水果嗎?”
“……那就桃子吧。”
從一早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吃,確實胃里也挺餓了。
時瑜便去洗手池沖洗好桃子重新回到茶幾處,從桌面揀起削皮刀開始認真地削起果皮。
“和男人之間的戀愛應該挺不容易的吧。”
溫荇清聽到這句話一愣,并沒有立刻做出回答。
時瑜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匆匆落回桃子上,“我曾經也接觸過,以前在飯店幫忙的時候就遇到過一對男孩,和我差不多年紀,都是同事,那時我們關系挺好,所以他倆對我也沒什么隱瞞。”
難怪時瑜聽到自己喜歡男人時一點都不訝異,敢情還有這層緣由在,溫荇清心里想,順口問了他一句,“后來呢?”
“后來……”時瑜輕輕搖了搖頭,像是有些惋惜,“其中有個人的父母找了過來,那天我也在飯店,聽那家人對另外那個男孩……說了些挺過分的話。”
溫荇清聽到這手指微微收攏,將視線眺在窗外。
“他的戀人被家人帶走后再也沒回來過,只留他一個人在飯店里等,從前挺開朗的一個人后來也變得寡言少語了。”
時瑜說到這抬起頭,溫荇清剛好轉頭同他對上視線。
“確實不容易,家里人不理解也挺正常。”溫荇清輕飄飄落出一句話,卻像有萬千思緒。
要說不容易的原因實在太多。
不同人帶著不同偏見,除非感同身受,否則又怎會知道個中滋味。
愛我之所愛,這句話又好像沒那般自由。
得不到披露的愛情好像就要藏在在別人看不到的世界里才行。
其實自己也想過能夠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但后來成立清遠這個公司之后,有些事情就越忙越忘,接觸的人也僅限于合作對象,多是些長相身材福氣滿滿的公司老板,同齡人都少之又少。
得過且過又走過了這么多年,到底還是沒尋到重新開始的機會。
溫荇清眼睫微垂,目光淡淡投落在時瑜臉上,溫柔中又透著些許無奈,“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難處,至于我選擇單身確實也包括家人、其他人的不理解,又偶爾覺得自己分身乏術,有時候只忙工作就挺耗費精力的。”
時瑜認真點了點頭,目不轉睛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似乎是覺得長時間注視一個人的眼睛實在有失禮貌,便笑了笑將頭垂下去了一些。
溫荇清將濕毛巾隨意搭在肩上,之后用手撥弄了下尚濕的頭發。在朋友和家人眼里,感情這種話題像是他觸碰不得的禁區,反倒同時瑜提及,他并沒有生出什么抵觸或是不耐煩的情緒。
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這片刻的心情,就好比如一根壓抑許久的藤蔓在血管里肆意延展,疏通了許多堆積已久的東西,也包括這之前的煩悶??赡芤驗閯傁催^澡得以放松的緣故,也可能僅僅是因為談話的對象,溫荇清難得有種舒適。
“那……假如這之后遇到了,溫大哥還會再喜歡上一個人嗎?”
溫荇清轉身的動作因時瑜這句話突然停滯,頭發上未干的水漬匯聚成小股,順著耳后皮膚緩慢向下流動,此刻的一切感受都顯得清晰。他有過短暫的空白,或許問題本身就帶著突兀,一時不知該怎么應答才好。
“會?!痹跁r間流逝過沉默后,溫荇清笑了笑,看著時瑜輕聲說,“當然會啊,我又沒打算踏破紅塵從此孑然一生,遇到喜歡的人當然還會心動?!?
時瑜眼神微閃,些許是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得愚蠢,便輕輕眨了幾下眼,將話題飛快進行轉移,“桃子削好了,傷口……我先幫您包扎一下吧?!?
喔,溫荇清低頭去看自己那條被燙傷的胳膊,只是幾塊紅斑而已,既不痛也不癢,但他并沒有拒絕,只是忽然忘記了自己剛才想要做些什么,索性將腳尖調轉朝時瑜走了過去。
搽藥倒沒什么考究,但時瑜始終謹慎繃著一口氣,先是看了看溫荇清傷口的情況,又小心翼翼拿著棉簽蘸去傷口上的水漬。
盡管他放輕了許多力道,但在有異物接觸到傷口上時,溫荇清還是感到一陣有如針刺般的疼痛傳來,不免疼得倒吸了口涼氣。
“很疼嗎?”時瑜立馬停下手中的動作,低頭靠近傷口用嘴輕輕呼了幾口氣,“我記得溫大哥說過怕疼,如果疼的厲害你隨時提醒我?!?
溫荇清忍俊不禁,卻沒想到隨口的調侃被時瑜當了真,“我一個身強體壯的大男人,總不至于連這點小痛都忍受不了吧?!?
說來還真有點疼,也記不清自己多久沒這樣受過傷了,不過這次倒還挺值得。溫荇清原本還惋惜和時瑜沒再有什么接觸的機會,不過依現在看來,這種難得體驗到的上門式服務,算是對受傷的他最大的慰藉。
“怕疼又不是一件多么丟人的事?!睍r瑜用蘸藥的棉簽輕輕涂抹著他的傷患處,停下來時又抬頭同溫荇清對視,“受了傷哪有不疼的人,沒有人會喜歡痛吧?!?
溫荇清低頭笑了笑,聽話地嗯了聲,繼續看時瑜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