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都這么小啊。”溫荇清不可察地嘆了聲氣,注視著調(diào)酒師將酒液倒進盎司杯又一股腦地全傾倒在雪克壺里。
“無論年紀多大,總得有個作出選擇和擔當?shù)臅r候。”調(diào)酒師笑著回答,繼續(xù)不停手中的工作。
溫荇清贊許地一點頭,隨后收回視線不再作聲。酸棗汁順著喉管滑進胃里,將本就不多的微醺盡數(shù)驅(qū)散,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意猶未盡也該到了盡興而歸的時候。
“你算個什么東西?管得著我們的事么?”
溫荇清起身還沒走幾步遠,反被一陣喧嘩吸引注意,聽起來應(yīng)該是有人在酒吧里起了什么沖突。
不過他并不怎么感興趣湊熱鬧,平時逛個街都能見到有人吵架,更何況是在酒吧里,喝個酒尋釁滋事的,或者撞個肩膀互相看對方不順眼的,再尋常不過。
“客人您又怎么證明和這個醉酒的姑娘認識?”
當另外一道聲音傳過來時,溫荇清不免一愣,腳步也隨之停了下來。
并非是本地人的口音,記憶中還留存著對它的印象,只不過那道聲音明顯沾染著憤怒,看來是這場鬧事當中的一角。
溫荇清索性調(diào)轉(zhuǎn)腳步朝著圍觀人群走去,他覺得那道似曾相識的聲音似乎帶著某種魔力,勾起了他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其實他更想要看一看,聲音的主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和自己所想的一樣,是那個人。
撥開圍了好幾層的人群,憑借自身身高優(yōu)勢,總算看清了人墻中心的狀況——起爭執(zhí)的是個中年男人和服務(wù)生打扮的人。旁邊座椅上還歪躺著個看似不省人事的姑娘。
即便燈光有些晃眼,溫荇清仍是一眼就認出背對著自己的服務(wù)生正是今天在民宿里遇到的那男孩。雖然只是白日里的幾面之緣,連對方怎么稱呼他都不知道,但有些人入眼即難忘。
聽圍觀人群斷斷續(xù)續(xù)的議論,似乎是那個中年男人聲稱自己是醉酒姑娘的家人,非要帶著人離開,卻沒想被他面前的服務(wù)生給攔了下來,說兩人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
雙方各執(zhí)一詞,圍觀的群眾不明所以,大多只看個熱鬧。
溫荇清忍不住又朝前靠近幾步,離著那人身后更近了一些。算是意料之外的再一次相遇,但情形實在是不怎么好。
對面站著的中年男人氣焰十分囂張,一開口便滿是污言穢語,無理取鬧又兇神惡煞的模樣,連身旁勸架的幾個服務(wù)生也面露怯意,并不敢上前過多阻攔。
“你們店里的經(jīng)理呢?員工就是這么對待客人的嗎?”中年男人罵罵咧咧地將頭湊近,看了一眼那酒吧制服上的名牌,冷笑說,“叫時瑜是吧,今天這事你們不給我賠禮道歉,老子就和你沒完!”
時瑜半點都不露怯,抬起頭徑直盯住面前男人的眼睛,繼續(xù)攔在他和女孩的中間,“要我賠禮道歉可以,但你也得拿出證據(jù)證明確實是這姑娘的家里人才行,我從剛才就看到你一直在不懷好意的打量她,家里人會這么做的嗎?”
“你他媽說誰不懷好意呢?”中年男人聽完直接火氣竄上了頭,伸出手直戳向時瑜的鼻梁,“我警告你別多管閑事啊,小心告你個污蔑誹謗!”
說著便要越過時瑜去拉那姑娘的胳膊起身。
時瑜再次擋在兩人中間,碰開男人的手,“到底是我污蔑,還是你自己做了虧心事不肯承認,不如就交給警察來處理!”
說話的同時,時瑜舉起手機作勢要撥打電話報警,中年男人的面色卻陡然生變,脫口而出句臟話后,隨手抄起旁邊桌上的空酒瓶就要沖著時瑜頭上砸去。
旁邊的人沒料想男人會這么行為瘋狂,各個愣在那里發(fā)懵不知所措,就在他揚起的胳膊將要落下的時候,突然被一只從旁伸出的手猛地扯住手腕,男人吃痛地叫了一聲,手上的酒瓶也隨之脫手掉去地上,四分五裂。
“誰他媽找死……”
他正要破口大罵,抬頭就看到面前男人表情不善的臉以及和自己相比略微懸殊的體型。不知怎么,一眼看過去心底竟無端升起幾分怯意,他是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敢來插手。
“你要是真沒做什么虧心事,還怕別人報警不成?”溫荇清手上絲毫不減力度,余光瞧向時瑜探查狀況,又將身體盡可能地擋在他身前。
“真沒有哎疼……”中年男人齜牙咧嘴,幾經(jīng)掙脫手腕也沒得逞,倒是那蠻橫不講理的態(tài)度忽轉(zhuǎn)急下,弱了很多。
還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溫荇清不悅地皺眉,估計是看對方長著張年輕好欺負的臉,所以氣焰才會這么囂張。
時瑜也同樣抬頭看了過來,當看清幫了自己的那人時,不免有些詫異。
溫荇清辨識度不算低,一天之內(nèi)又見過他兩回,時瑜便對這人有了極深的印象,見他俊朗的容貌,還以為是哪個明星模特。
第一眼就覺得,這人生得可真好看,所以幾回和他對上視線便沒能抑制住上揚的嘴角,也禁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還愣著干什么?”溫荇清對著發(fā)呆的時瑜一挑眉,示意讓他趕緊打電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