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山倒海般向漆黑長龍傾軋而至,蘇午感應著彌漫元河大海之中的三清諸部詭韻,他猛然之間盤旋身形,漆黑大龍裹挾著寂滅死氣,一剎那洞穿了聳立于自身前方的三清頭顱!
轟!
寂滅死氣在三清頭顱眉心之處,鑿出一個恐怖的窟窿!
漆黑長龍貫穿三清首級眉心而出,那個恐怖的窟窿中,仍有絲絲縷縷天根好似肉芽一般緊密聚結著,‘道炁’牽引之下,無數天根前赴后繼地修補著三清眉心的窟窿,在剎那之間將那道‘創口’修補完整!
元河之上!
四分五裂的三清本形被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元河根系推動著,剎那間越過那道逆流而上的黑龍,再一次將蘇午團團包圍了起來!
三清聚諸部為一,自然可以擋住當下的蘇午,使之不能向前寸進。
但它卻始終未有如此做,只是不斷將四分五裂的自身攔擋在蘇午的前路之上,被蘇午一遍一遍粉碎、絞殺,再繼續經由道炁運轉,借助大天的力量,凝聚出全新的本形!
這個過程中,被‘三清’寄生、牽引著自身力量的‘大天’,既騰不出手將哽在喉間的這塊石頭——三清給拿去,亦要替三清被動地承受著來自蘇午的沖擊!
‘大天’的力量被持續消耗!
而‘三清’以道炁串聯起來的力量愈發豐沛——蘇午亦察覺出了三清是在借自己作刀,替它消耗大天的力量,但蘇午卻又不得不如此來配合三清,以至于到了最后——一道道紫紅天根環繞三清周身,它們或已不能用‘天根’來稱呼,它們全被三清聚集在身周,洗練作了‘道炁’!
滾滾天根自混沌大天之中衍生,經由三清之手,化作黑白二色道炁,直似陰陽太極魚般盤轉在了三清身外!
嗡!
三清本形在這道陰陽太極魚道炁創生之時,徹底脫離了大天!
清白之氣盤旋而上,濁黑之氣沉降而下,以它的身軀為中央天柱,忽恍之間,好似又開辟了一重宇宙洪荒!
它在這個瞬間,復歸從前境界,瀕臨‘諸我歸一’之層次!
它與大天,再度分庭抗禮!
三清的本形被那黑白二色太極魚道袍籠罩著,它站在瀕臨元河盡頭的‘三不在’之地,朝蘇午投來目光。
眼神似笑非笑,像是有了些許人的情緒。
“眾生不必成為三清,以三清為名,而三清亦不必在乎生滅于否,只要‘道炁永存’,萬法更新,光陰變遷,又有何妨?”三清的聲音從三不在之地悠悠地飄來。
萬天根系化作一口口漩渦,在洪荒與元河之中震顫著。大天聲勢亦強,但在如今,似只能淪為‘三清’身后無關緊要的背景。
元河之中,漆黑長龍昂起首級與三不在之地的三清對望。
它的前方,元河大水徹底化為了‘真空’本身,前方一片空無,既無有任何實體的存在,亦無有任何空幻的存在。
諸氣不曾流轉其間,萬類不能駐留其中。
這一道如橫流般的‘真空溝壑’,擋住了蘇午邁向三不在之地的腳步。
因其萬法皆沒、諸氣不存,所以彼處沒有任何可以支撐蘇午的支點,他由此至彼縱身一躍,如不能踏臨‘三不在’,便唯有墜落于那真空溝壑當中,消去萬般,淪為真空本身。
如此,能否由元河躍至三不在之地?便全看蘇午的底力是否足夠,依憑是否堅牢,信持是否堅定了——自然,亦須看那三不在之地,是否有‘人’阻擋著他踏臨彼處水域,倘能有人接引他前往彼處,那就更好不過——今下那最好的情形根本不存在,反倒是最差的情形就在彼處。
三清與大天都在三不在之地,靜靜等候著真空溝壑之前的蘇午。
他此時試圖躍過真空溝壑,于三清、大天而言,便沒有比此時更適合阻擊蘇午的機會。
蘇午立身于元河之上,與立于三不在之地的三清隔真空溝壑相望,三清本形周圍流轉不息,化歸萬類的道炁從三不在之地震飄而來,令蘇午深覺熟悉,他因此笑了起來:“你更易了道路,糾正了自身。
終也棄惡從善了?
繼承了我的道路,怎能不喚我一聲‘師父’?”
今時三清的‘諸我歸一’之道,與蘇午所走的‘諸我歸一’之路,實有五分相似,在蘇午未曾出現以前,這是一條三清不曾設想過的道路——在蘇午出現以后,三清卻艱難地更易了道路,令自身之道,近乎于蘇午之道,如此怎不說明今時三清之道,師法于蘇午?
三清聞聲,竟也十分干脆,向蘇午稽首行禮:“師父。今由吾來承你衣缽,登臨‘諸我歸一’之境,你覺得如何?”
“不成。”
蘇午既受了三清拜師之禮,卻仍干脆搖頭拒絕:“你所走的道路,與我的道路看起來相似,實則有本質不同。
‘三清歸一氣’之后的‘大道’,仍不過是豢養眾生的籠舍。”
“你所追求的‘道’,莫非便不是豢養眾生的籠舍么?
所謂籠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