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留下了一灘淋漓的血跡!
那灘血跡像是一位猛士奮力掙扎,想要抓住些甚么的手爪!
‘授命于天’!
像是一記巨雷劃過蘇午的心神,他驀然間驚醒過來——雖然那些消失的心念不曾回轉,他不記得在先前某個剎那,自身心神交轉之間,都想起了甚么關鍵的事情,但卻永恒地記住了這種被未明存在左右心識,粉飾表面的感覺!
“休想造作我!”
他驀然沉喝出聲!
狂烈的怒火在他胸膛中肆意噴薄著,又被他很快壓制住了。
渠、隨被蘇午口中突然傳出的聲音驚住,他們慌忙跪伏于地,渠仰頭看向蘇午的身影,像是看到了一座死寂的火山:“大王!”
蘇午垂頭看向腳邊跪伏的二人,他沉默了良久,一層陰影遮蓋著他的面孔,地上的兩人根本看不真切。
“無事。”蘇午最終搖了搖頭,他深長地呼吸著,向二人說道,“這就去鎬京罷。”
“是!”
二人不疑有他,連忙起身,跟在蘇午身后,離開了這片山間。
此間距離鎬京已經不遠,蘇午帶著兩人,未再選擇借助天地劫運直抵目的地,而是步行于山川大地之間,與來往的人們接觸,加深自身對大商的認識——耳聞不如目見,大邑商確實繁華。
而一路行來,蘇午等人接觸到的一切世相,亦在漸漸塑造蘇午等人對那位商王的印象。
“大王,真的是位賢明的君王!
你看我們大邑商的物產,多么豐富,開墾的農田有多少,百姓有多少?!
他任用費仲這樣的仙人,興修水利,治理農桑,才造就了大邑商這樣的豐富物產,而如惡來一樣的將軍,四處平定戰亂,威懾野人,斬殺不臣,才讓大商內無動亂,人們可以好好地生活!”隨再一次地說起了自己對帝辛的推崇,他的眼中閃動著亮光。
而這一次,渠卻罕見地不再強力反駁隨,也或許是其如今也反駁不了隨之所言。
今在大邑商之見聞,讓他無法反駁隨的話。
他只得陰陽怪氣地道:“你這樣推崇你們的大王,是不是還要回去效忠那位帝辛啊?”
隨聞聲緊張地看向蘇午,連連搖頭:“我是天帝的使臣,應當為天帝死!不會再去效忠大王!”
蘇午搖了搖頭,遠望前方。
平曠沃土之上,一座以筑土圍繞四面成為城墻、在今時極其罕見的大城拔地而起,那支撐城墻的一根根木柱上,涂刷著血紅大氣的繁復精美紋路,城門之前,人們絡繹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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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衍橫刀而行,終將諸邪辟易,百無禁忌!
第1493章 伯邑考
此時,正有諸多金甲的士卒,簇擁著一輛囚車穿過城門。
等候進城的隊伍暫時停止了流動,紛紛讓開道路,令那一輛囚車通過。
而人們隱隱約約地議論聲,叫蘇午等人知道了囚車之中‘囚徒’的身份。
“周國方伯的長子,被周方伯送至鎬京,他用自己的長子來表達對大王的忠心從未改變!
如有改變,大王隨時可以殺了他這個孩子!”
“這位周國方伯的長子,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好像是叫考吧?”
“應當是考了……”
“考……”蘇午驟聞此名,頓時抬目遠望向那輛被如林戈矛簇擁起來的囚車,一個青年人被禁錮在囚車之內,長久的路途奔波、風餐露宿令他頭發蓬亂,原本身上華美的衣裳亦變得襤褸。他身形雖高,卻骨瘦如柴。
這名為‘考’的周國方伯長子,若不出蘇午所料,應當便是那位后世人耳熟能詳的‘伯邑考’了。
蘇午沒有想到,對方竟會在同時與自己來到大邑商的國都。
他本能地察覺到這個‘伯邑考’或許會是一位關鍵人物,于是便領著渠、隨匆匆向前,臨近了那被眾甲士簇擁在中央的囚車。
離囚車更近,他便愈能感知到‘考’的氣息,與尋常人一般羸弱。
也或許,這位周國方伯的長子,確實就是一個尋常人。
在神怪小說中,‘伯邑考’最終被紂王砸成了肉餅,令后來至于殷都的周文王,食用了親子血肉做成的肉餅,以此來污毀周文王之名,使天下人與之離心離德。
不知道如今的‘考’,最終又會是怎樣結局?
將活人以巨石砸得血肉模糊,砸成肉餅,在大商亦是一種祭祀方式,被以如此方式祭祀給神靈的人,多是身份尊貴但犯下重罪的貴族。
蘇午目送押著考的囚車穿過城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