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靈看都不會多看沒有祭品的祭祀一眼!”
“你莫非試過?”蘇午站起身,垂目向渠問道。
“奴沒有試過……”渠跟著起身,他搖了搖頭,又道,“但其他的儺主試過,這樣的祭祀從沒聽說應驗過?!?
“既然你從前沒有試過,今下便不妨一試?!碧K午說了幾句,又沉吟片刻。在他沉吟之際,一層層猩紅螺紋從他周身發散開,螺紋蠕動之間,將一個殘缺的厲詭帶了出來。
這個殘缺厲詭已在三清之腸的輪回中沉寂了太久的歲月,今下即便被蘇午從腸道中拖拽出,但暫時仍無有任何變化。
而渠與隨見到那殘缺厲詭,神色都有些害怕。
“令你主持的祭祀,也也不是完全沒有祭品,便以此為祭?!碧K午指著那只剩一顆血淋淋頭顱的厲詭,向渠說道。
渠看著地上的厲詭透露,聲音顫抖:“以神為祭?”
——通過渠這一句話,蘇午確定,在今時的商人眼中,詭就是神,所謂的儺,大抵是人身本源與詭韻徹底結合形成的產物。
所謂祀余,則是受詭韻影響了人身本源的人。
而人為何能與詭韻合?
謎底應在那天廟之中。
“從前可曾有過此般以神為祭的祭祀?”蘇午點了點頭,又問道。
渠茫然搖頭:“奴不知。”
“你若能成功以神靈犧牲,完成這一次祭祀,自身必然能得晉升,可以成為第五等大人儺罷?”蘇午這幾句話切中了要害,成為大人儺就是渠畢生夙愿了。
聽到這幾句話,渠終于不再猶豫:“我來為您主持這場祭祀!
您祭祀神靈,想要得到什么?想要卜算什么?”
“問一問天廟里的神靈,我的心在何處?”蘇午早已想好,聞聲毫不猶豫地答道。
“您的心……”
渠想到先前自己看到的那駭人的一幕,臉色白了白,隨后點頭道:“好,便向神問一問您的心在哪里。
這樣的祭祀,本來以周祭效果最好,可以直接向天帝發問,但我的能力,主持不了周祭,就只有用社祭來向地上的五方神靈發問了。
社祭要是沒有結果,其他三種祭祀的效果也不會好?!?
“祭祀之事,我不懂,你依自己心意來即可?!碧K午道?!斑€需要甚么?”
“需要挖一個殉坑,找石頭壘起祭臺?!鼻⒛抗饪聪蛄穗S。
隨都不用旁人支使,便悻悻點點頭,轉而在周圍收集來了不少石塊,按照渠的要求壘好了祭臺,繼而又挖出殉坑來,將那厲詭還在滴落詭血的頭顱丟進殉坑里。
他做完這一切,坐在坑邊休息。
渠站在他身后的祭臺上,目光陰森森地看著隨的背影,道:“我們現在其實也有一個人牲,可以用他……”
其話未說完,便迎來了蘇午冰冷的目光:“你從前弒殺人命,是因今之時代之物,文明啟源,萬類蒙昧,我從別處而來,卻不能依別處的標準來要求從前的你們。
但我今時既已至此,已然禁絕你運用人牲,你若違逆我,便只有令你先去奠殉坑了!”
第1483章 祭天
這一番話說完,渠渾身冷汗津津,再不敢有任何勸說蘇午將隨做了人牲的想法!隨原本內心還十分害怕——畢竟今下是渠與那神秘人物相談甚歡,他很多時候都插不上話,擔心對方會將自己隨意處置——這本也是今時常有之事,然而對方現下有這一番言語,頓時安住了他的心,他繼而又有些好奇,不知這位神秘人所說的從別處來里的‘別處’究竟是哪里?
可是周地少見人牲祭祀?
一切準備停當。
祭司渠站在石頭壘砌成的祭臺上,他身前堆著一些柴禾,身上掛著一串龜甲,臉上原本已經有些褪色的礦物油彩,當下又重新被補畫完整,一張怪誕的臉譜取代了他原先的面容。
依渠自己所說,這般臉譜即是‘儺面’。
他以儺面拜見天廟中的神靈,可以避免許多未知的災禍。
渠從身上那串龜甲里,取出一副空白無紋路的龜甲,他口中念念有詞著,從隨身的袋子里抓出一塊夾雜著玉質的石頭,以及幾根散碎的青銅釘,他每念禱咒語一陣,便用石頭在那副空白龜甲上,楔入一根青銅釘。
當五根代表‘地五方’的青銅釘隨機楔入龜甲上的不同位置之后,他便收起了石頭,將龜甲填入那堆未燃的柴禾之下。
——神靈方能卜算蘇午之心的下落,他接下來要做的,便是祭祀天廟的地五方神,請神靈在龜甲上給予預示。
蘇午站在祭臺下,注視著這場遠古儀軌的進行。
他作為請托神靈降示的那個人,應當在祭祀之中陪伴祭司,而隨躲在了遠處的樹下,遠離這場祭祀的儀軌——作為一個祀余之人,他其實也可以參與這場祭祀之同,得到神靈降示之后留下來的些許祀余。
然而,因為當下葛長部落與大商交惡,雖然該消息還未徹底傳揚開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