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極其細微的一縷詭韻,就叫他當場又昏死了過去!
而甲士首領看到蘇午的詭形,卻面色煞白,不斷往后倒退,想要從蘇午身旁逃離,他口中喃喃地重復著一個字:“紂!紂!紂……”
如此倒退了幾步之后,甲士首領亦被嚇得當場昏迷!
蘇午收攏詭形,變回人身,目光淡淡地掃過再次昏迷倒的二人,走到他們身旁坐下,眼光微動,思緒不斷發散:“修行魔身種道至于生死劫關之中,自身將化散為光霧氣象,游曳于天地龍脈、鬼蜮惡地之內,以天地災殃淬煉己身,以萬般惡相磨礪性靈。
如己身強固,則命元增長,壽限延長;
若自性堅韌,則道種根深,法相漸明。
中祖曾稱,如能挑戰過九大生死劫關,則大道可成,假若九重劫關跨度極大、兇險程度極高,或許能證與三清的‘太上玄元’、‘太無之先’、‘太上大象’一般的煌煌至道。
我今所臨第三重劫難,背負想爾而入死劫,兇險程度不言而喻。
或有想爾從中作祟之故,或是我本身淵源,或此二者疊加,令我來到了大商之時,而我如今,應當還未徹底渡過‘魔身種道大法’的生死劫關……之所以自身感應不到地相輪、人道輪的存在,或正因為我身散化于天地龍脈、鬼蜮惡地之內,身散而未聚,自然不會感應到體魄根本三相的存在。”
一念及此,蘇午神色有些古怪。
若自身化散于天地龍脈、鬼蜮惡地之中,那他今下這副有血有肉的身軀又從何處來?
或許,難道其實并非是自身化散于天地龍脈、鬼蜮惡地之中了,而是……天地龍脈、鬼蜮惡地化散在了自己的體魄之內?
蘇午腦海之中,忽然閃過這種可能。
他隨后又推演自身因果,一時發現,自身因果如蛛網般密密麻麻往此間各處延伸,此間的每一處所在,乃至冥冥罅隙之中,幾乎都有自身的因果駐留,這般詭異跡象,反而更印證了他腦海里突然而起的那個想法——今下并非是自身化散于天地龍脈之中,而是天地龍脈等等,化散在了自己的體魄之內……
想爾擅長造化因果,今下這般詭異跡象,又未必不是想爾暗中布置,蘇午更需小心提防。
“不論如何,假若地相、人道二輪真如我所猜測,乃是因魔身種道大法本身法門奇詭,加之想爾故意推動,所以令天地龍脈、鬼蜮惡地化散在了其中,以至于我如今感應不到二者的存在。
那我體內的‘五臟祭廟’——我的五臟,又去了何處?
天地人三相,實我性命根本,如今此三相缺其二,只有天道輪如今隱隱還能感應其蹤。
我之根本已然殘毀。
而‘五臟祭廟’,則可以代表我人身一切成就的總匯。
五臟祭廟影蹤全無,我之一切修行成就,也就十去七八。菜無心可活,人無心……還能稱之為人么?”
危機感縈繞在蘇午心底,始終揮之不去。
他沉吟著,脫去身上的甲胄,背對著那祭司與甲士首領,垂頭看著自己塊壘分明的胸腹部,伸出右手來,以手作刀,自鎖骨往下,直至肚臍之下三寸位置——盡皆被他的手刀剖開來。
胸腹腔中,血管盤繞,骨骼交錯。
那本該在血管覆蓋、骨骼保護之下的五臟祭廟,如今真正影蹤全無——蘇午的胸腹腔內,卻是空空如也!
蘇午眉頭深深皺緊,隨后又關上了自己的胸腹腔。
他這番動作,被昏而復醒的祭司、甲士看在眼里,二者被這般恐怖而奇詭的一幕,幾乎要再次被嚇暈過去,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不敢打攪蘇午的動作,更不寄希望于自己能在對方眼皮子底下逃脫,只是各自躺倒在地,緊閉上眼睛,像是兩只將透露埋進沙子里的鴕鳥。
蘇午轉回身來,看著二人,眼神平淡。
二者若都是正常人,他自也會收斂手段,不叫場面太過血腥,以免嚇死兩個尋常人。
但二者實非常人,甚至他們究竟算不算人?如今蘇午都未能確定。是以也就少了許多收斂。
不論是那祭司還是甲士,又哪里見得少了?
哪里還用擔心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
在蘇午目光注視之下,二者戰戰兢兢,睜眼也不是,閉眼也不是。
此時,蘇午開聲向二者問道:“你們兩個,都叫甚么名字?不必裝睡了。”
蘇午話音落地。
二者恐懼地睜開眼睛。
祭司嘴唇顫抖著,首先回道:“奴名渠。”
蘇午隨即將目光投向那甲士首領,甲士恐懼地不看與他對視,答道:“隨。”
“渠,‘天帝’何意?”蘇午目光灼灼,看向二者,向二者分別問道,“隨,‘紂’何意?”
祭司低下頭,答道:“‘貞人儺’行‘示祭’時,奴在天廟里看到了‘天帝’,您的‘神’和天帝一樣偉大,所以稱您為天帝。”
甲士聽得蘇午所問,低著頭道:“大王在‘示祭’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