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有漆黑若巖石犄角、雪白骨骼上遍布猩紅裂痕、頭顱頂門處留有碩大瘡疤的牦牛頭顱,從綠潮之下浮顯。
它與天地間飄轉的密藏本源氣息結合,將數個花袍子僧侶聚集起來,令僧侶們渾身皮膚崩裂,血管從皮肉下蠕動出來,相互絞纏著,形成了一個畸形的血管瘤。
這顆血管瘤一下破碎開!
血水大潮中,那牦牛頭骨從血水里生出,遍及血絲的牦牛頭骨,接連著一叢細密的‘胡須’,密密麻麻的胡須,即是一條條血淋淋的,似是被從人身上新砍下來的胳膊!
無數條人手臂接連著,從冰層裂縫下的綠潮水中,掏出更多尸塊物象,拼湊成了‘牦牛頭骨’畸形而恐怖的身軀。
它立在天湖之上,身軀卻好似比整個天湖都要龐大,如同一座巨山那樣大!
它即是魯母誕生出的神靈。
其名曰‘祝’;
又有一道猩紅血流物象被綠潮推送到了冰層上,它卷起尸場中所有的尸骸,聚化成了一件紅色的盔甲。
這件盔甲發出恐怖而陰毒的咆哮聲,一剎那卷走了數個僧侶,將那數個僧侶的頭顱接在盔甲的頸腔處,丟下花袍子僧侶的手腳四肢棄而不用——長著數個血淋淋頭顱的盔甲下,盤繞起一道血色龍卷風。
龍卷風里,殘肢斷體盤旋而現。
淡紅色的盔甲,亦是魯母誕生出的神靈。
它名為‘贊’;
此后,又有一截臂骨被綠潮簇擁著,游上了冰岸,那中空的臂骨中有陰冷流淌過,整根臂骨立時發出鬼哭般的聲音,天地間流淌的密藏本源化為一面面無色的輪盤,簇擁著這根臂骨,將之化作了一生有鼠頭、蛇尾,長有獨臂的怪胎!
這鼠頭蛇尾的獨臂怪胎,則名為‘龍’;
天地間大風滾蕩不休。
灰黑色的風卷來一塊塊巨石。
它們在天湖的冰層上堆疊成小山,小山頂上,一穿著黑袍子的女子無聲而立,大風刮過‘她’的身軀,虛空處處,便又彌生出一個個黑袍子的女子,她們彼此之間氣脈相連,周身所有毛孔如蟲洞般張開來,呼吸著天地間的密藏本源!
密密麻麻立于虛空各處的黑袍女子,名為‘山神’!
祝神、贊神、龍神、山神一剎那就出現在了渺無邊際的天湖之上,將白玉綠度母菩薩圍攏在中央。
而冰層下奔涌的綠潮,在此剎那悄然平息。
先前從綠潮下浮現出形影的五大物象,化作了圍攏住丹加的這四道神靈!
在這四道神靈之外,或許還有魯母誕生出的一尊神靈,游曳于天地虛空之間,只是它無形無色,不能為丹加目光照見!
那頂著牦牛頭骨,由尸塊堆砌成軀殼,頜下遍生血淋淋手臂‘胡須’的‘祝神’,以牦牛頭骨頂門上的骨裂瘡洞對著顯化白玉綠度母菩薩法性的丹加,猶如牛魔第三只眼的骨裂瘡洞中,一瞬間留下了‘白玉綠度母菩薩’的倒影——
“嗡啊吽……”
“唵嘛呢叭咪哄……”
“嗒咧,度嗒咧——”
祝神頭頂瘡洞留住白玉綠度母菩薩倒影的這個瞬息,丹加身上就飄散出一個個誦持密咒真言的聲音。
她的四肢忽不受自身控制,又像是有了各自的意識,競相掐動著印決,跳躍著舞蹈——及至她的血肉臟腑、皮膜骨骼,亦都各自有了意識,各自為政,不能在她的性意主導下統諧如一!
這個瞬間,諸般密咒根種盡皆脫離‘白玉綠度母菩薩’。
白玉綠度母菩薩的身形,一下子坍塌了下去。
——祝神為丹加帶來了‘魔障’,同時拿去了她對自身的主導權。
那接連著數顆首級的淡紅盔甲,在這剎那忽然嘯叫一聲,盔甲下血紅的龍卷風便接連著一根根殘肢斷體,剎那間將血風與殘肢排滿天空與大地,無數的殘肢斷體競相拉扯、寄生于丹加流散在天地虛空間的氣脈,白玉綠度母已然坍塌下去、不成樣子的身軀之后,好似有一道巨大的血流浮現出,沖刷過她的身軀,她的一切修行都在這剎那開始崩碎!
——贊神摧滅了丹加的密藏本源修行根基,令她的一切密法修行盡隨猩紅血流而去!
諸般修行盡皆凋亡,丹加連‘白玉綠度母’的化相都難維系之時,鼠頭蛇尾的獨臂龍神將那臂膀撐開,化作一道嶙峋的白骨大手,這手掌遮蓋住了丹加的頭頂天靈,她的生命力亦在此時不斷衰減!
龍神拿去了丹加的生命力!
而虛空間密集排布的、渾身毛孔盡皆張開如蟲洞的無數黑袍女子——從丹加于密藏域降生之后,就與她產生了牽連的、她的本命山神,此時周身無數個毛孔里生出一張張嘴巴,呼喊著丹加的名字!
“丹加,丹加,丹加,丹加……”
它們不僅在呼喚丹加的名字,還在呼喚她的父母,她的祖輩,她世世代代的先輩的名字,施加于丹加這一支血脈之上的、來自山神的加持與守護,在此瞬徹底收歸去!
山神表明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