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牽制三清,大家勠力同心,共同應對此般大災劫,才是正道。”蘇午笑著向鼎靈說道。
鼎靈清麗面孔上亦有淺淺笑意:“一切都依師兄的安排,只要我能為師兄分憂解難就好。”
女冠好似被一層云霧遮蓋著、看起來清清淺淺不甚真切的眼睛,一到將目光投向蘇午的時候,眼神便變得分外真摯起來。
陶祖看著蘇午與鼎靈這般互動,頓時扭動起了身子,好似渾身都不自在一樣。
他清了清嗓子,揚聲向蘇午問道:“我說啊——你要為我和阿坤替死,借我倆的死劫來修‘魔身種道大法’的話,那你預備以何為劫材?
在何處渡劫,你可想好了?”
蘇午點了點頭,他依舊看著鼎靈,道:“真閭山實是三清之足與‘后土血脈’相互牽連而化成的山形。
如今師妹既能以‘有無形道法’牽制三清之足,我不妨便將‘后土血脈’連同后土血脈演化的‘閭山神譜’收回。
將來以‘閭山神譜’為劫材,借后土血脈來渡過生死劫關。”
“師兄所言可行。”鼎靈應聲道。
陶祖撇了撇嘴,一攤手道:“倒是有現成的……”
‘后土血脈’與蘇午之間存留有奇異牽扯——他初開始時,借助‘后土血脈’與‘三清之足’互相牽扯,在此上開辟‘閭山神譜廟系’,真正傳下閭山道統,令閭山弟子修習閭山神譜廟系,于閭山廟系之中坐胎、寄托靈性,聚化廟系之中神靈。
他以此般手段,掌握了‘后土血脈’。
但因彼時自身修行不高,體魄太過羸弱,又與真閭山距離太遠,真閭山內部奇詭變化他更難知曉,是以雖以此法掌握了后土血脈,卻無法真正將‘后土血脈——閭山神譜廟系’容納在自身,只有過幾次短暫借用后土血脈的力量,即便如此,在那時仍舊對他自身造成了絕大負擔。
而至于如今,蘇午體魄、修行已然遠超越‘人王層次’,將天地人三相于體內重構,此時徹底容納后土血脈,執掌閭山神譜廟系,已然再沒有半分懸念。
鼎靈接著向蘇午說道:“真閭山先前于明時經歷過一次變故,因閭山道涉世太深,與大明國運牽扯過甚,以至于三清之足于無意間勾連了太多塵世因果,險些復蘇。
我當時雖已于‘閭山神譜’之頂‘母氣鼎廟系’之中坐胎成功,但還未領悟‘有無形道法’,為避免三清之足復蘇,師父與師兄你們的心血毀于一旦,當時只得令閭山避居世外,不與天下大勢產生牽扯。
即便如此,那時閭山局勢仍舊岌岌可危。
好在我后來修成了‘有無形道法’,顯真、顯直她倆相繼坐胎成功,又各自走出新路,于閭山神譜之上再開廟系。
我們三人聯手,才壓制住了當時行將復蘇的‘三清之足’,使閭山局勢重歸安定。
至于如今,閭山神譜之中,除卻師兄最初開辟的九十九座廟系之外,更多了數百座廟系。
最初師兄開辟的那九十九座廟系之中,已然盡有神靈被養煉而成。”
“顯真、顯直如今俱安好?”蘇午向鼎靈問道,“顯正、顯一、顯興、顯盛這些弟子,今在閭山之上又情況如何?”
鼎靈回道:“師兄門下顯字輩徒眾里,顯真、顯直各自開辟新路,各自廟系已經高過居于閭山神譜最高位的‘母氣鼎廟系’。
其余弟子雖然修行不輟,但或因天資受限,但因心志所累,最終能坐胎成功者,只有顯一一個。
余者性靈散落諸多廟系之中,已經斷卻生前因果,化為廟中神靈的一部分了。”
“原來如此。”
蘇午嘆息了一聲。
他當時收下的‘正、一、興、盛’等諸顯字輩弟子,多出身于閩地各個閭山道壇,且多是名聲不顯的小道壇,亦或者根本就是半路出家,從前根本不曾接觸過道法修行。
這幾個弟子的天資悟性皆屬平庸,不能渡過光陰長河,與蘇午相見,實屬尋常。
而今反倒有一個弟子真正修成了坐胎功,存世至今,蘇午該為此高興才對。
他腦海中翻騰著過往的記憶,徐徐道:“我若沒有記錯的話,顯一拜入我門下之時,其實已經年歲頗長,已是年過半百的老者了。
他最終還能修成坐胎功,坐胎于廟系之內,實在超出了我的預料。”
“顯一性情憨直而勤懇,于修行一道雖然悟性平庸,天資頗差,但好在能持身正大,從不會‘劍走偏鋒’。
能夠坐胎成功,與他修行穩扎穩打關聯極大。他實是在行將壽盡之時,方才修成坐胎功的。”鼎靈道。
“能夠修行成功,就是一大幸事。”
蘇午身邊雖還有諸多人簇擁環繞,但他先前為眾人厘定過諸事以后,便將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了‘閭山道’之上,與鼎靈旁若無人地交談著,詢問過與閭山相關的種種情形。
陶祖、洪仁坤見狀,頓時百無聊賴,連打了幾個哈欠后,二人帶著晴子、江鶯鶯等后輩各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