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輪轉動,諸般氣韻皆被絞滅,天地都仿若要化作虛幻!
而蘇午拔身邁入此十重正反五行五德大輪之中,任憑十輪交相碾磨他的體魄,他自身居于玄黃神韻與萬劫輪回氣韻覆護之中,卻是生生不息,未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
頭頂‘天策’碑相的五爪神龍猛然間長吟一聲,便欲振飛而起,暫且脫離與蘇午正面相爭——
這時候,蘇午周身一剎那長出萬千條如龍蟒一般的手臂,猛然間纏縛住了這欲振飛而出的五爪神龍!
他一手持‘厲詭刑殺法性’,猛然間將五爪神龍首級釘在虛空。
一手執‘十滅度刀’,一刀剖開了這五爪神龍的肚腹——
“啊啊啊??!”
那被釘在虛空中的五爪神龍首級倏忽化為李隆基的頭顱,又倏忽轉作龍首之相!
龍軀狂烈掙扎,卻難免被蘇午一刀劃開肚腹!
浩浩國運所化的龍血滾滾而下,重又融入那奔流不止的國運長河之中!
蘇午只從那五爪神龍肚腹之內,剖出了龍肝、龍心等臟腑,繼而將只剩一副血肉皮囊的‘五爪神龍’一掌打散,任之化為滾滾國運,重新與國運長河交匯,而那副五爪神龍的五臟六腑,在他手中重新拼湊成了玄宗皇帝的身形。
被一道道龍蟒般的臂膀纏繞、禁錮著的玄宗皇帝仰起一張蒼白面孔,冷視著天穹中頭頂冕旒、顯‘背陰大帝’之相的蘇午,他譏誚地笑著,道:“張午,而今衣以袞服,戴冕旒,還敢妄稱自身無有不臣之心?”
‘背陰大帝’搖了搖頭,垂落于龍顏前的金珠玉串無有絲毫散亂。
他與玄宗皇帝相視:“你縱登世間之極,亦不過只是個人間帝王而已,安能明我之志?”
龍爪繚繞燦白雷光,朝向玄宗皇帝身軀徐徐蓋落,要將這身軀當場摧滅作齏粉,就此灰飛煙滅!
玄宗目視熊烈雷光鋪壓而下,神色之間亦無有任何畏懼:“此形雖滅,亦不過只是朕一道化身淪亡而已!
張午,今下之事,絕未了結!”
嗡!
李隆基話音落地,那繚繞燦白雷光的龍爪驟然在他頭頂停住,‘背陰大帝’頭顱下探,一雙紫紅的龍目直勾勾地注視著他,向他問道:“你根本存身之處,無非是借祖宗之廟而已。
吾欲平滅天下詭災,在此之前,豈能不摧滅一切掣肘,解決一切隱患?!”
“皇帝,吾即刻往唐宮中去!
望你能厘清當下形勢,能識時務!
否則——朕朕朕——也不過是狗腳朕!”
李隆基聽得蘇午所化背陰大帝所言,頓時神色狂怒——交織在他頭頂的燦白雷光在這剎那倏忽傾蓋而下,將玄宗皇帝這具化身瞬間摧作齏粉,灰飛煙滅!
同一時間,背陰大帝從身后熾盛紅日之中,采擷一縷焰光,在龍爪中擰成了一道金紅箭矢——
那箭矢自背陰大帝掌中飛射而去,一剎那逆國運潮流而上,直接釘入了那國運潮流上游的李唐宗廟之中——釘住了其中一道畫像!
畫像上,李隆基滿面狂怒陡然間轉作震駭之色!
唐皇將性靈托付李唐宗廟之內,借宗廟與天下國運氣數之牽連,從天下國運氣數之中采擷五方五色五德之氣,鑄煉種種體魄化身,一身雖滅,于唐皇卻無有大礙!
然若宗廟之中的唐皇性靈被鎖定,則必然危及其之根本!
轟轟!
李唐宗廟內!
寄托玄宗皇帝性靈的畫像陡然間燃起熊熊大火,李隆基于李唐宗廟之中寄附的那一道性靈,就此蕩然無存!
那一支擰合了背陰大帝神韻與蘇午法性的金箭,仍舊釘在李唐宗廟之內,未有絲毫消隱的跡象!
國運潮流奔騰依舊。
李唐宗廟聳立于國運大江上游,一時寂靜不動,再不復先前與國運交融、時隱時現的靈動之態!
威臨此岸群峰的背陰大帝轉回蘇午本形。
蘇午轉身向款步而來的丹加、鼎靈微微點頭,繼而與陶祖稽首,他未有言語甚么,遙往元河彼方投去一眼,拂袖間摧滅了駐留于此間虛空中的正反五德五行大輪——
天策大星瞬息暗淡。
被裹挾入十大輪盤中的玄甲之士盡自此岸之上跌落,歸回苦海之中!
苦海中。
一個個玄甲軍士跌落于不良人公署周圍各處,他們性命無虞,只是經歷過先前那一遭,今下大都難以提起勁力,各自倒在地上無力掙扎。
守在不良人公署后院的季行舟,在此時亦得到了蘇午的指令:“把神視、印知叫來,叫他們帶著各自鎮詭隊,捉拿公署內外玄甲軍,暫將玄甲軍禁錮于公署之中,聽候發落!”
季行舟聞聲臉色嚴峻,轉頭看了看自己左右身側——
他左右兩邊臂膀一邊圈攬著一人——左側那人作文官打扮,正是先前伴隨玄宗化身之畔的宗正寺卿‘高渺’;
右側那人乃是宮中宦官,亦即備受玄宗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