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絕贏不了此試的,還是向蘇真人認輸,還能輸得少些——”
神視轉眼看向蘇午,連連道:“蘇前輩,投降輸一半可否?!”
尚庸被神視這幾句話氣得七竅生煙,他狠狠地一揮衣袖,甩開了神視拽著自己衣袖的手掌,繼而揚手欲要打神視一個耳光——巴掌將落在神視面上之時,尚庸終究不忍心,恨恨地收回了手:“我真是慣壞了你,竟在這種關頭胡言亂語!
此后絕不會再對你疏于管教,以免你變成了下一個明燈!
你自思過去,回去以后,面壁三月!”
尚庸偶然提及化龍派‘明燈道人’之名,叫群道之中的王據臉色有些陰沉。當下尚庸聞聽張大洲所言,心中底氣更足,對于弟子的勸告也并不放在心上,他轉而面向蘇午,稽首道:“閣下可已確定了,要以‘探問天息’為試?”
“嗯。”
蘇午點了點頭,看著群道中的神視,轉眼與尚庸說道:“假若閣下輸了此試,我只取眾妙宗四分權柄,再加神視一人如何?”
他本欲取眾妙宗五成權柄,今見神視行止,一時變了心思。
然而尚庸聞聽蘇午所言,遲疑了一剎那,最終還是搖頭拒絕:“貧道不能答應,以自己門下弟子作賭注。”
既然如此,蘇午亦未再強求。
尚庸接著道:“貧道在‘探問天息’一道之上修行許多年,自問修行日益精深,而閣下并非眾妙宗弟子,或不知‘探問天息’之妙。
所以,貧道今請閣下首先探看天象。
假若閣下能探看得準,此試便是閣下獲勝。”
“不必了。”蘇午拒絕道,“就請閣下首先‘探問天息’即可。”
蘇午的話,叫尚庸暗下里松了一口氣。
他拿不準蘇午對天象究竟有多少了解,若令對方首先探問天息,對方一下探問得準了,他便沒有了出手的機會,直接就此敗北。
可今時對方拒絕了他的謙讓,讓他首先出手——他既出手,必要死死抓住這個機會,不會給對方任何翻轉形勢的可能!
當下天象天勢變化并不復雜,拿捏天之脈絡,探問天息,卻一點也不困難!
“既如此,我便先試一試,權作拋磚引玉了。”尚庸面露笑意,語氣平和地說著話,言語之間自有底力支撐。
人群里的神視,看看自家師父,又看看那位安靜的蘇前輩,他心里忽生出濃重的絕望,忍不住以手扶額,不敢再看師父面上神色。
“請。”蘇午點頭回應。
尚庸仰頭看向少見星光的天穹。
此時一陣清風轉過,他的性識飄散出了軀殼,憑借那股清風,直登入高天之上——
他的性意感應著那諸天星辰變化、劫運轉動痕跡,如此一切種種,在他的信念間形成了一種明晰可見的脈絡——尚庸在此時神思忽受觸動,飛快掐算手指,如同掐住了‘天之脈搏’一般!
咚咚!咚咚!咚咚!
強烈雄盛的‘脈搏’,在他心思間不斷回響。
第1369章 、問鼎(三)
尚庸借助這般‘脈搏’,仿似看到了一個高大雄健的青年男人,又好似看到了一輪冉冉升起的太陽,以及……他在恍惚之間,好像看到了那位‘不良帥’的身影——
諸般光怪陸離、互相之間好似無有關聯的氣象,在尚庸心神間一一劃過,最終又沉淀成那堅實平順、雄盛強旺的‘脈搏’。
尚庸因陡見到那不良帥的身影,于諸般氣象中化現,而生出不祥預感的心神,此下跟著變得安定。
他心中已有了成算。
劫運痕跡、天星運轉、天息脈絡等種種氣象,依舊勾連著尚庸的心神,尚庸抬眼看向對面那高大青年人,卻見對方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他心中那種不祥的預感越發濃重,幾要呼之欲出。
“如何?”那青年人向尚庸問道。
尚庸定了定心神,再三確認了自己探得的天息,向蘇午回道:“依貧道之觀見,今時天息平順而強旺,諸般詭相、災相、惡兆盡皆消寂,天脈貫徹始終,此即是‘大治’之相!
這般天息應在此地,說明這渭河之畔的百姓,必將迎來風調雨順,無有災厄的一載,乃至數載!”
“大治之相……
閣下已經確定了么?”蘇午似笑非笑地看著尚庸,復向對方問道。
尚庸見到蘇午面上神色,他心下緊張,再以心神感應那般‘天之脈絡’——平順雄健的天之脈絡,尤在他的心神之中映現,他由此定下了心,眼神堅定地向蘇午說道:“貧道已經確定。
今下就是‘大治之相’。”
“好。”蘇午點了點頭,他隨后揚首望向蒼穹,道,“閣下應當是看錯了——今下天象,分明是‘大辟之相’。
如人受斬,身首分離。
天之大辟,則指此天斷頭,或就此崩滅,或另有新天,換了人間——”
“不可能!”
尚庸一揚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