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寵信奸賊,縱情享樂,最終致使大唐由盛轉(zhuǎn)衰——大唐的興盛璀璨而短暫,大唐的衰敗則綿延了百十余載。
當玄宗皇帝跟著蘇午再入大雁塔,經(jīng)過那立有‘慈氏越古金輪圣神皇帝’的巨碑,在陵墓深處浮雕精美、眾多隨葬品貴不可言的棺槨之中,看到那具著龍袍的老嫗尸骸之時,其眼神里的忌憚、忐忑忽然間就消散了許多。
一個心結(jié)在他見到陵墓中的老嫗尸骨之時,徹底打開。
他忽然覺得頭頂那重看不見的桎梏,在此時倏忽解開來!
在此般闊大陰冷的墓室之中,玄宗皇帝甚至笑著側(cè)身與身后的蘇午說道:“如此殘毀模樣,絕無死而再生之可能了罷?!”
蘇午神色平靜,肯定了玄宗皇帝的話:“只以此尸骸而言,生機徹底斷絕,腐朽許多歲月,因果斷滅干凈——大羅親至,亦不能令這具尸骸死而復(fù)生了。”
原本姿態(tài)有些放松的圣人,聞聽此言,卻陡地沉默了一下,隨后喃喃重復(fù)起了蘇午的話:“只以此尸骸而言,只以此尸骸而言……殘毀死去的只是一具皮囊而已,她還能借身還魂……
我倒忘了,險些忘了……”
第1364章 、含光子
“假若天后真已徹底斷絕氣數(shù),乾陵無字碑上,應(yīng)當不會有任何碑相出現(xiàn)了才對……”唐明皇醒悟了過來,先前因見墳冢之中老嫗尸骨而有些放松的心情,此時又重新提起,他擰緊眉頭,回身與蘇午說道,“張卿在這陵墓內(nèi)外,可還有其他發(fā)現(xiàn)?”
他收拾心情,神色有些緊繃。
蘇午聞言,點頭向其回答道:“先前步入此地之時,我曾闖入此間陵墓四壁陪葬諸僧以大誓愿力架筑的‘云頂金宮’之中,那云頂金宮,被其中作慈和婦人相的女子稱作‘彌勒內(nèi)院’。
那女子已經(jīng)栽下‘龍華樹種’于大唐氣數(shù)之中。
大唐氣數(shù)衰頹之時,此樹必然蓬勃生長。
慈和婦人乃稱——龍華樹長成之日,即是彌勒下生之日,即是‘龍華三度’之時!”
“龍華樹種,已然栽入國朝氣運之內(nèi)?”玄宗皇帝聞言,一時悚然而驚,他垂下眼簾,眼中神光流轉(zhuǎn)了片刻,又倏忽寂然下去。
對于蘇午所言之事,他未作任何指令。
只在沉默良久后,玄宗開聲道:“天后果然另有籌謀,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未知她與‘劈山救母故事’又有幾分牽扯?
張卿,預(yù)備何日啟程,前往華山一探究竟?”
“我本便打算將雁塔之下的發(fā)現(xiàn),稟報圣人之后,便啟程前往華山了。”蘇午識趣地回應(yīng)道,“今下已然匯報完畢,正好與圣人道別。”
“嗯……”唐明皇點了點頭,他推開幾個擋在自己身側(cè)的甲士,臨近那面內(nèi)里砌入了諸多僧侶尸骸、佛骨舍利的石壁,目光首先落在了那些盤腿端坐、雙手合十的僧人干尸,眼中有些怒意,“可恨這些僧人,不事生產(chǎn),圈田地為寺廟產(chǎn)業(yè),霸占百姓為佛寺農(nóng)奴——朕給了他們這樣大的恩典,他們偏偏不知報恩,一心只知供奉他們的佛祖,報效他們的佛陀!
而今,便連自身性命也俱舍去,只為成全天后的所謂‘彌勒下生’!”
慈恩寺重修完成以后,即填入數(shù)百僧侶主持寺內(nèi)諸事務(wù),供奉佛陀菩薩,修早晚課。
但是當時諸多僧侶與修葺寺廟的工匠一樣,多在數(shù)月之內(nèi),或是暴斃身亡,或是出了意外,俱不知所蹤——玄宗皇帝當時未有得登大寶,對此諸多事情亦分外留意,而今看來,那些暴斃的僧侶,其實就是這些被砌入陵墓四壁之后的諸多僧侶。
他們甘心為‘彌勒下生’而死,以自身修行許多載的歲月,架筑出了那‘云頂金宮’,供養(yǎng)著‘慈氏越古金輪圣神皇帝’!
蘇午聽著玄宗皇帝的沉悶聲音,一時未有言語。
此地諸僧,肉殼雖死,卻將一身大誓愿力聚斂些絲法性,留在了那云頂金宮之中,與天后同來去。
比起他們追求的‘彌勒下生’而言,舍卻這具臭皮囊,似也并非是甚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玄宗皇帝撿起地上掉落的一塊石頭,看著石片夾層間隱隱的金鐵光澤,他轉(zhuǎn)身將那石片遞給蘇午驗看:“筑造這座陵墓所取用石材,必自此鐘乳洞天各處挖掘而來,就地取材。
張卿,你看這塊石片,內(nèi)里可是蘊有金鐵之質(zhì)?
雁塔底下,莫非有銅鐵礦脈?”
蘇午先前倒是未有留意到這個細節(jié),他接過那石塊,掌中涌出熊熊薪火,頃刻間將石塊雜質(zhì)焚煉去,果然提煉出幾滴赤紅的鐵汁來——看著掌中隱隱飄散一縷大誓愿力的奇異鐵汁,蘇午跟著又搗碎幾面石壁,取出其中石塊,焚煉出同質(zhì)的鐵汁,如此驗證良久之后,他向玄宗皇帝篤定地道:“龍脈之中,多有密藏。
當下這處龍脈內(nèi)的密藏,應(yīng)當便是此般鐵礦了。
此種礦石,不知久受大誓愿力浸染,自生出了某種神異的緣故,還是其本就有些特異,所以才會被天后定做‘彌勒內(nèi)院’誓愿宮殿的載體。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