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江鶯鶯用力點頭。
身著一身艷麗衣裙,卻并不因這衣裙艷紅的色彩有顯得有分毫艷俗,反而越發(fā)明艷大方、端莊清麗的丹加,垂目瞥了江鶯鶯一眼,她抿著朱唇,跟著莞爾一笑。
江鶯鶯感受到丹加的目光,卻更加緊張,不敢抬起頭。
就像被天上飛過的鳳鳥,隨意瞥過的目光嚇得不敢動彈的小麻雀一樣。
陶祖在旁看到這一幕,眼神不禁有些擔憂,暗暗向江鶯鶯栽種心識:“這個女子非常不一般!
你千萬莫要得罪她……”
鶯鶯聽到師祖這般喪氣的囑托,頓時有些氣悶。
但她面對丹加,也確實有些心虛,一想到自己這樣怯懦,便更加沮喪氣悶了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那上身白色襯衣,下著艷麗大紅色馬面裙的女子伴在蘇午的身畔,眼神里不自覺流露出濃濃的希冀之色來。
蘇午耳后垂下那一縷縷渺渺之發(fā),編織成了一道微白而透明的繩索。
那根繩索纏繞過丹加的手腕,繼而在卓瑪尊勝手腕上纏過幾圈——它蜿蜒過虛空,將所有人都連接了起來。
‘渺渺之發(fā)’能夠牽連因果。
他以此祭物將所有人纏繞起來,便等同于與眾人建立起了極其堅固的因果牽扯,而一旦這因果被抹除、割斷——蘇午亦能在第一時間內(nèi)生出感應!
做好了此番準備后,蘇午面孔上屬于自己的五官緩緩褪脫于胸口處的‘元皇臉’上。
元皇臉上被封鎖禁錮的‘海生’因果面孔倏忽朝上游動,出現(xiàn)在了他那張空白的面孔上。
縷縷因果絲線在他心神轉(zhuǎn)動之下,被徐徐映照而出。
屬于海生的因果在此間痙攣著,蠕動著,不知去向何處。
蘇午這時心念轉(zhuǎn)動,他先前從‘張永生’身上搶奪下來的那道因果亦接連于海生身上——一個個重疊的人影從蘇午身后浮現(xiàn),這些層層疊疊的人影一直向著幽暗隧道內(nèi)不停延伸,去向了連蘇午性意亦無法探知之地。
——這反而是蘇午所希冀發(fā)生的情況。
昏冥冥天地在蘇午無從運用因果勾連的情況下,亦是他千方百計都無法探明的區(qū)域,這些從張永生身上奪來的因果,深入到他性意無法探知之地,或許是正來對了地方,去向了那片昏冥冥天地。
“走了。”
他向眾人點了點頭,頂著‘海生’的面孔,轉(zhuǎn)過身不斷回收那層層疊疊的因果人影,同時沿著那些人影重疊延伸的方向,往隧道中走去——眾人順著渺渺之發(fā)的牽連,都跟在他的身后,魚貫走入了隧道之內(nèi)。
隧道里,光線昏暗。
地面上稍有積水。
江鶯鶯的鞋子踩在一灘積水上,連水滴在四下濺落的聲音,都能傳出很遠很遠,且有回音不斷彌蕩。
她聽著這過分突兀地聲音,一時有些緊張。
而今在鬼夢中雖是成為了比太上爺位格還高的‘酒神女’,但說到底外力對她的成就,多過了江鶯鶯自身的努力。
她的心性依舊如從前一般單純,尚未獲得長足的成長。
鶯鶯抿著嘴唇,一陣陣幽雅的酒香從她身上浸透了出來,她的心神隨之安靜下去,踩過地上的積水,跟在陶祖之后,朝隧道更深處行。
微白透明的渺渺之發(fā)延伸進黑暗深處,彼端已經(jīng)不知所蹤。
江鶯鶯回頭看去,就見到洪仁坤跟在她身后,忽然朝她做了一個鬼臉,她瞪了這個怪叔叔一眼,腳下步伐更快了些許。
她跟著師祖老爺爺不知走了多遠,一直背著手往前走的師祖身形倏忽消失不見——她手腕上的渺渺之發(fā),就延伸進了師祖消失不見的那片黑暗里!
鶯鶯一時有些緊張,不知是該往前走,還是向后退?
這時候,她身后的洪仁坤出聲道:“朝前走啊,趕快走,別人都進去了,就等著咱們呢!”
他口中此時傳出的聲音,像是惡詭在蠱惑人走入絕境之中。
江鶯鶯不敢相信他。
身后的洪仁坤撓了撓頭,表情有些無語。
此時,方才消去影蹤的陶祖,忽然又自那片黑暗里走了出來,渺渺之發(fā)仍舊纏繞在他手腕上,隨著他‘消失’又‘出現(xiàn)’,他朝江鶯鶯擺了擺手:“徒孫,愣著作甚?
快來,大家都在里頭等著了!”
師祖老爺爺?shù)脑挘偹隳苷f服江鶯鶯。她輕輕松了一口氣,跟著朝前走了幾步。
她與身后緊跟著的洪仁坤,俱消失在這條隧道內(nèi)。
隧道里恢復平靜。
一端連著廣信市,一端連著安仁市。
然而,在另一重世界的同一條隧道內(nèi),蘇午帶著眾人從隧道中走出,道路交通示意圖就懸掛在前方金屬立柱之上。
示意圖上,分明表明了前方五公里即是‘龍虎山風景區(qū)’!
他們終于走入了這個消失的地界里!
蒼翠伏延的山脈,在盤山道路盡頭的云霧間若隱若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