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保護機制,令他們選擇性地遺忘了最近幾年發生的事情。
而他們腦海之中,較為清晰的最近幾個月記憶,實則是他們還未被卷入輪回以前,留在腦海里的記憶。
“這豈不就是說……貧道前腳剛離開道觀,一心一得他們幾個,就吵著分了家,各自散去了?!”邵守善陡地意識到這個問題,頓覺得胸口悶痛,眼前發黑。
麻仙姑無奈地看著邵道師,幫著他捋了捋胸口,隨后向陶祖、蘇午等人依次頷首示意道:“我先帶他下去歇息歇息,祖師、真人、鐘先生……你們慢聊。”
說著話,她便攙扶著邵道師離開了堂屋。
鐘遂看了看那小河姑娘,又看看蘇午,也站起身:“景室山好風景,我各處去轉轉看看。”
“鐘先生,我和你同去!”李黑虎站起了身。
“我們去看看青兒。”青苗拉著秀秀也起身說話。
不過轉眼之間,堂屋里便只剩下蘇午、洪仁坤-陶祖、小河姑娘這四人。
洪仁坤頭頂赤日,坐在堂屋門口,他翹著二郎腿,陽光從頂上傾瀉而下,落在他半邊肩膀上,他身形搖搖晃晃,也是一副頗為愜意的模樣:“咦?怎么都走了?”
方臉中年男人轉過臉來,故意作出一副驚訝之色,看著堂屋里對坐的蘇午與小河,又道:“我在這是不是會打攪到你倆?
這下陽光正好,太舒服了。
我也不想再往別處去。”
他還故意地審了伸懶腰。
其頭頂赤日之中,陶祖幫腔道:“有什么可打擾的?堂屋本來就是待客的地方,你們要有事須要背著人說,到那邊的廂房里去。”
陶祖臊眉耷眼,一臉不懷好意的模樣。
蘇午看向陶祖-洪仁坤,面無表情地盯了陶祖一眼。
陶祖咧著嘴眉花眼笑。
這時候,小河姑娘站起身來,淺笑著與蘇午說道:“你有甚么事情要與我說嗎?這里既然不方便,那便去我臥室里談罷。”
她說著話,轉眼看向陶祖-洪仁坤,笑著道:“就不叫這兩個老不修聽到。”
“這小丫頭!”陶祖被小河一句話噎得吹胡子瞪眼。
洪仁坤則叫嚷起來:“你說誰老不修呢?
我如今正值壯年,風華正茂,怎么能叫我‘老不修’?這老頭倒確實是個老不修,你這樣稱他也頗合適……”
轉眼之間,兩人又當場掐起架來。
小河向蘇午招了招手,領著蘇午從堂屋側門走出,把他領到了自己臥室里去。
她的臥室布置亦頗簡潔。
除了一張床,一只靠窗的桌子,及至桌子上幾卷書、一只插著野花的素白膽瓶以外,整個房間便似雪洞一般,再無余物。
小河請蘇午坐在床沿上,干凈的床鋪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她隨后亦靠著蘇午坐在床邊,偏頭打量著蘇午,眼神里滿是好奇:“江鶯鶯見你便臉紅心跳的,完全不能收束住心情,我看見你也頗歡喜,但就沒有她那樣緊張了……真是怪事呀,我在此時是她的后世,若在彼方時空里,便又成她的前世了,前世后世也罷,總是一樣性靈……同一個性靈,經歷光陰磋磨以后,便會生出兩種不一樣的性格,連看那些曾相識的人,也有了不同感覺……”
蘇午聽她說得有趣,便笑著道:“人之性靈雖然純一,但性格總受諸般影響,總歸有所不同。但許多本真上的東西,也不會因為諸般影響所改變。”
他轉臉與小河對視,看著小河那雙干凈澄澈的眼睛,又道:“今時的小河姑娘,是想就此留在今時,還是回歸到彼方時空去?
你與旁人不同。
你本是從鬼夢之中脫離的,也能再度走入鬼夢之中。
待到我回轉現實以后,你也可以跟著鬼夢回轉現實。”
“這便是你這次找到我要說的事情嗎?”小河姑娘眼睛眨了眨,她低眉沉思了片刻,抬頭與蘇午說道,“即便是再經過鬼夢回去,江鶯鶯也絕回不來了。
我是她的‘果’,她是我之所以化生的‘因’。
若你希望我回去以后,變作‘江鶯鶯’,那你怕是要失望。”
蘇午搖了搖頭:“不論是你,還是鶯鶯,總歸都是‘她’。你愿做鶯鶯也好,愿做小河也罷,全憑你自己的意愿。”
小河聞言抿嘴笑了起來:“那我愿意回去。
看鶯鶯經歷過的那個世界,總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我在這道觀里呆著,其實早就呆得膩了,如今師父和師公都回來,以后生活說不定更得少許多樂趣,只能看著他倆恩恩愛愛,我和你回去好了!”
她在片刻之間便做出了決定。
蘇午對此也不意外,只是重復向小河問了一句:“你真確定了?”
“嗯!
我不會反悔的!”小河點頭道。
“好。
那我待會兒會請鬼夢里的幾位太上爺過來,你與素玨道友、邵道友道別過后,便先去鬼夢里罷,待我解決了此間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