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兄會給我答案!”
“虎獄使覺得我是孬種,是叛徒……
或許虎獄使自己是錯的啊……
我不怕死,亦并非叛徒。
真正的叛徒,其實另有其人……”那老者回應著李虎的言語,他亦不知李虎的師兄能給對方一個甚么樣的答案,他只能給出自己的答案。
他是這樣以為的。
李虎并不言語,坐在那塊大石頭上。
渾身薪火如呼吸一般搖曳著,漸漸抖落那一滴滴‘煉世淚’。
隨著煉世淚的脫落,彌生于李虎周身斑斕虎皮上的千瘡百孔,亦漸得修復。
那老者看到李虎周身薪火漸復,眼中流露很明顯的失望之色——他還以為這樣就能殺死一位真空使,是他想得太簡單了。
老者不甘寂寞,不愿李虎就此恢復了渾身傷勢。
他便再次張口道:“虎獄使緣何停在這里?可是在等王氏兄弟他們?
說不定,他們這會兒亦在領著人,漫山遍野地找虎獄使呢!”
李虎垂下眼簾,眼中流轉著冷森森的光,他盯著被自己一手按住,仰臉躺在石頭上的老頭,出聲說道:“我此時雖然還不想殺你,但讓你閉嘴也不是甚么難事!”
說著話,一縷縷薪火被李虎捻成線繩,在老者驚駭的目光下,穿過了對方干癟的嘴唇,將其兩片嘴唇縫了起來!
“唔!唔!”
老者滿眼怨憤盯著李虎,喉嚨里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李虎看著老者這副樣子,內心不知為何,突生出了幾分快意。
而在他捻薪火為線繩,縫上地上老者的嘴唇,令之再難開口言語之時,四下里那些嘩嘩的響動聲亦變得愈來愈密集,直至有人穿過大片被焚燒的山林,出現在這片山坡上的時候,那陣嘩嘩的響動聲才漸趨于消寂。
王氏兄弟里的‘王大腦袋’,領著一些曾經的蓮鄉會兄弟,從樹林里鉆了出來,站在李虎對面數十丈外;
王二腦袋亦帶著一些人馬,出現在了李虎身后;
更多的真空家鄉會、蓮鄉會眾混在一起,鉆出樹林,出現在李虎的四面八方。
這些人員還在不斷增加著,一層一層地將李虎包圍起來,將這片山坡包圍得水泄不通。
“虎獄使。”王大腦袋目光看向李虎,他眼神里還有些濃濃地愧疚,然而這般愧疚之色,終于隨著四下里圍攏來的人越來越多,而變得越來越淡,終至完全消無,最后王大腦袋-王全有的臉上,甚至有了些許戲謔的笑意,“我聽說您漫山遍野地在找我,我就來了。”
“之所以耽擱了那么久的時間,實在是因為我們想給虎獄使一個驚喜啊……”王全有身后密集的人群里,響起一個稍有些蒼老的聲音。
伴隨著那個聲音響起,王全有身后人群自動分開——穿著一身綢緞袍子,衣袍上繡畫著黑白雙龍的老者從中走出來,站到了王全有身前。這老者背脊佝僂著,頭頂毛發稀疏,一副雞皮鶴發的模樣,但他開口言語起來,卻是中氣十足:“我們招來了眾多熟悉虎獄使的兄弟,攢起了這支‘殺虎隊’。
虎獄使,想必是迫不及待欲試試咱這支殺虎隊的成色了吧?”
佝僂老者話語聲中,黑漆漆的樹林子里,伸出一支支黑漆漆的箭頭。
那些箭頭上貼著同樣黑漆漆的符咒,弓手調整著角度,將箭矢盡皆對準了李虎。
李虎目光掃過那一道道從林間伸出的漆黑箭頭,心中生出一陣陣寒意——他竟未察覺,自己不知何時起就已落入了真空家鄉會的局中,自己直至此時才明白過來!
“你欲殺我——又預備付出多少代價?”李虎瞇起眼睛,一縷縷斑斕虎紋薪火從他周身氣孔中飄發而出,在虛空中不斷匯集。
一頭巨大若山的虎影踞坐在李虎身后,虎目之中,火光熊熊,兇相畢露!
“虎獄使是覺得這些‘淚咒’還不夠澆滅你那滿身薪火嗎?
那你看看這個?”身形佝僂的老者聞聽李虎所言,他冷笑了幾聲,稍一揚手,一陣車輪軋過山石、車軸吃力地轉動開來的聲音,就自深林之中響起。
一尊尊如黑鐵鑄造,蹲在排子車上的棺材,被諸多真空家鄉會眾奮力推出了山林。
黝黑的棺材周圍,纏滿了鐵索,鐵索上綴著一道道長條形的銘牌。
銘牌碰撞鎖鏈,叮當有聲。
那銘牌上隱約浮現銀白的紋絡,與森林里探出的一道道箭頭上貼著的符咒紋絡別無二致。
“無生老母三十六‘淚身’,也被我請動了。
它們夠不夠請虎獄使上路啊?”佝僂老者笑瞇瞇地向李虎發問,他看著李虎越發凝重的神色,似是忽然想起了甚么一般,一拍手道,“虎獄使若是覺得這些淚身都不夠,我們還請來了其他的援手,虎獄使,你看——”
佝僂老者揚手指向李虎的側后方。
李虎都未側頭去看,便首先聞到了一陣強烈的尸臭味。
濃郁的尸臭味隨風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