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意識交流的聲音,皆被蘇午‘聽’到了。
是‘誰’讓他聽到了這些聲音?
是‘誰’明知了他的心意,因而讓他聽到康熙與眾王的交流聲?
“這片‘香爐地’,應(yīng)當(dāng)就是三隔絕中的第二險關(guān)‘障詭關(guān)’了罷……厲詭進(jìn)入此中,便會在頃刻間沉寂死劫規(guī)律……
你們看那些香爐之中,只有極少幾座香爐中留有‘香尾’……
若朕推測不錯,身負(fù)厲詭之類,亦或厲詭本形進(jìn)入香爐地中,便會成為那一座座香爐中的‘線香’,在香爐中燃盡詭韻,只留下沉寂的厲詭本形,化為香尾……
‘香’,表奏萬靈,通達(dá)鬼神,祭祀祖宗之第一根本。
厲詭化為線香,燃燒的詭韻,又祭祀給了甚么存在?
若破去這重香爐地險關(guān),或許會有意外收獲——能以厲詭死劫規(guī)律為食的存在,與軒轅黃帝本身關(guān)聯(lián)亦必極深。
軒轅黃帝雖有婦人之仁,不愿對生者趕盡殺絕,但對厲詭想必不會心慈手軟。
去!
著幾個駕馭厲詭的大秦教人到香爐地去。
朕來看看,這重障詭關(guān)有何兇險?”
康熙的念頭消寂下去。
六尊滿清王公身后天神六道輪徐徐轉(zhuǎn)動著,未過多時,便有幾個發(fā)絲蜷曲、發(fā)色或棕或黃的白皮膚洋道士穿著黑袍子,被從天神六道輪中抖了出來。
他們神色僵硬,也不與在場的康熙等眾行禮,直挺挺地跳過軒轅血河,走入了那片香爐地——幾個容納了厲詭的大秦教偽人,落入香爐地的一瞬間,陵墓頂上那一張張像是被雕刻出來的面孔便震開了籠罩自身的香積云,露出了真容!
——香積云后的一張張面孔,其實‘平平無奇’。
大耳寬面的黑須男人,做出種種表情,留有種種神情的面孔,就化作了香積云后的一張張面孔。而這些一張張做出或悲或喜或怒表情的面孔,卻在香積云散去之后,陡地化作一種種恐怖的意象——黑須男人的‘怒之面’,化作火發(fā)紅唇、滿面怒容、滿口獠牙的女子;
喜之面化作耳垂龍蛇,面孔靛藍(lán)的男子;
恨之面化作遍布鱗片的龍顏……
陵墓頂上,遍布神魔之面!
這一張張神魔面孔,目視著走進(jìn)香爐地的幾個大秦教洋道士——無形的力量自冥冥中生出,裹挾起那幾個洋道士,將它們‘栽’進(jìn)了香爐中,頃刻間化作了一炷炷線香!
線香倏忽點燃,煙氣裊裊上升。
匯入諸神魔之面的口中!
香積云再度籠在了諸神魔面孔之前。
蘇午仰躺在軒轅血河當(dāng)中,無心再去聽耳畔傳來的康熙與手下幾個奴才們的意識交流之‘聲’,他們在分析那陵墓頂上的神魔之面,究竟是甚么存在。
而蘇午不用分析,已然了知——陵墓頂上的神魔面孔,其實是先祖黃帝留下來的一個個‘念頭’!
它的一個念頭,就可以令厲詭死劫沉寂!
而蘇午如今在識神層次的化相,都無法輕易做到沉寂厲詭死劫!
那自冥冥之中生出、將幾個闖入香爐地的大秦教洋道士栽入香爐中的無形力量,其實就是軒轅黃帝的‘意’稍微轉(zhuǎn)動了一個剎那而已!
蘇午身軀緩緩沉入軒轅血河當(dāng)中,不再旁觀康熙與一眾奴才們的闖關(guān),他乘著軒轅血河繼續(xù)向前游去,游過了這片‘香爐地’,順著軒轅血河,匯入更闊大的一片血湖當(dāng)中,穿過那片血湖,臨近湖心時,他便看到了一座‘湖心島’。
湖心島上,除了一副被精雕細(xì)琢的玉棺之外,再無他物。
裹挾著邵道師爬上了湖心島,蘇午靠著那座可被自身肉眼觀見,但不可被自身之八識心王感觸的玉棺坐了下來。
這座玉棺即是外面康熙等眾所稱的‘軒轅玉棺’。
玉棺緊緊閉鎖著,黃金般的鮮血從棺槨底座滲出,在湖心小島上遍處彌漫,幾無供人落腳之地。
蘇午靠坐著身后玉棺,看向站在自己身前一丈之外,某座泥胎塑像上的邵道師。
邵道師的目光在湖心小島上散落的一座座泥胎塑像上微微停留,繼而看向了蘇午身后的玉棺,那玉棺四面之上,雕刻了日月星辰、山川湖泊的圖案。他聽著散亂的心跳聲從蘇午胸膛中不斷傳出,首先出聲道:“事不宜遲,道兄,咱們此間應(yīng)是到了中黃圣人的寢宮之中了罷?
趁著外面那些人還未追近來,你且揭開玉棺,將自身安葬于其中罷!”
聽得邵道師所言,蘇午搖頭笑了笑,道:“我將自身葬入玉棺之中,你該怎么辦?”
“外面那些人,渡過第一重阻隔便花費了不少時間,過第二重阻隔必然更加艱難,而這第三重全以‘軒轅血’形成的阻隔,他們想來根本沒有機會渡過。
我留守此間,修行天理劍法,煉成劍法以后,可以再設(shè)法橫渡血湖而出……”邵道師一邊皺眉思索,一邊向蘇午道出了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蘇午未置可否,只是道:“你自覺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