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亂的心跳聲、荒寂的死氣從他身上散發。
那深沉的死氣里,還有陣陣恐怖力量跟著往外溢散——曾經因為吸收黃金鮮血而得以蓄積在蘇午體內的這股恐怖力量,今下亦隨著他自身無法抑制地散發出死氣,而跟著往外飄散了。
如今,蘇午不僅壽元即將走到盡頭,他的力量亦如山崩般地衰弱著。
他在壽命與力量兩個層次,走向了自身的衰敗。
“呼哧!呼哧!”
蘇午猛地喘息了兩聲,頭上披散的發絲,此下盡如渺渺之發一般雪白。他將邵道師猛地推向前方,以免對方沾染上自己身上散發出的死氣,因此而受到損傷。
在邵道師猛然向前撲出數步的同時,他提起了方天畫戟——
厲詭刑殺法性與他身上散發出的荒寂死氣,此下竟水乳交融。
這法性氣息一霎爆發,四下里層疊的、企圖把他與邵道師或推或拉到用到之外的灰白影子,盡數如燃盡的香灰般,簌簌墜落,在底下蓄積成薄薄的一層。
轟!
蘇午心念轉動,金色薪火跟著熊熊燃燒而起。
伴隨著這火焰的奔騰,他周身散發出的死氣暫時被壓制了下去。
他拖著方天畫戟,帶著邵道師,朝甬道深處奔逃。
甬道四壁上的諸多面孔,安安靜靜地注視著奔跑中的二者。
它們灰白色的瞳仁里,倒映出三個人的形影。
——第三個‘人’沾附在邵道師的背后,跟著邵道師,追隨著前頭高大青年人的腳步。
第1124章 、三垣二十八宿星辰圖
蘇午帶著邵道師,很快走到了甬道盡頭。
他轉頭回望,目光越過身后邵道師的肩膀,看向了甬道的另一頭——
彼端黑黢黢一片,一切都被蒙在混沌里。
眼神在邵道師身后稍微停留了微不可查的一個剎那,蘇午轉回頭來,看向前方:金黃血液在二人一尺外的溝壑中無聲流淌著,荒寂死氣從那黃金的血液中徐徐散發,這血液環繞著一面巨大的墻壁,往未明之地徐徐奔流。
那面如玉石般剔透的巨壁之上,刻畫著‘三垣二十八宿周天星辰圖’,‘紫薇’、‘天市’、‘太微’三桓羅列于巨壁中央,呈品字形排列,‘危宿’、‘室宿’、‘虛宿’等二十八宿環繞在三垣周遭,在二十八星宿之外,還有群星閃爍不定。
當蘇午抬目看向那巨壁上的周天星辰之時,‘紫薇垣’忽然大放星光。
整面玉石巨壁之上,流星飛縱,諸星陡轉,耀眼星光鋪滿了巨壁,遮蓋去了羅列其上的所有星辰痕跡,便在那耀目星光中央,一座由龍龜馱負的巨碑緩緩浮現而出,巨碑之頂,雕刻著一個猩紅的遠古文字——‘罪’字。
罪字仿若由鮮血凝聚,這個巨大的字跡,此時仍在緩緩流淌下一道道血痕。
血痕涂抹了墓碑,卻越發凸顯出墓碑上的更多字跡。
‘擅闖帝陵者,是日可落,是龍可殺!’
凜冽森然的殺機,從巨壁上浮現出的墓碑虛影上流淌了出來。
蘇午看著那巨壁上的墓碑虛影,立時明白——這座墓碑虛影,即是‘軒轅墳’給自身的一重警告,若自己要由此闖入陵墓當中,這墓碑便是為自身而立了!
‘是日可落,是龍可殺’!
此八字,正對應了蘇午的命格!
在蘇午與邵守善凝視那塊巨壁之時,巨壁之上,星光徐徐消斂,又化作那副三垣二十八宿周天星辰圖,在這道周天星辰圖最邊緣處的諸星之中,一顆星辰陡地閃爍起來,星光再次彌漫,一道高高的墓碑浮現在了巨壁中央。
這道墓碑規格便遠遠不如先前那道,墓碑并無龍龜馱負,墓碑之頂,亦沒有那個讓人見之揪心的‘罪’字,只有一列銀鉤鐵畫的筆鋒浮現于墓碑之上:擅闖帝陵者死!
邵守善看著墓碑上的字跡,嘖了嘖舌,側頭看向身旁的蘇午,小聲說道:“軒轅墳中,看來并不是一片坦途。
咱們再往前走,必然觸發帝陵內的重重險關。
這道巨壁算是給咱們的第一重警告了。”
蘇午‘嗯’了一聲,他觀察巨壁左右,未見有從此間踏入帝陵的‘入口’——想來‘入口’應當就在這道巨壁之后,如要踏入帝陵中,須要首先打碎這道巨壁。
而這面巨壁一旦被打碎,蘇午二人亦將會落入險關當中!
看著巨壁前,幽深溝壑里徐徐流淌的黃金血液,蘇午眼神轉動。
這時候,那面消去諸般星光異相,顯出‘三垣二十八宿星辰圖’的巨壁上,諸多源出于二十八宿、三垣,及至周邊星辰中的星光閃爍了起來,整道巨壁都因此變得明光燦燦,將陰暗的甬道內都照亮了不少!
與此同時,一陣陣密集的腳步聲從甬道彼端由遠及近!
有人追過來了——聽著那陣腳步聲,看著巨壁上呈現的異相,蘇午頓時明白過來,他目光沉定,向邵守善說道:“我今時需要留幾分力氣,為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