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離開家門,在江湖中多加磨礪自身,也是好事。”蘇午道。
黑虎把手里的瓷碗擱在一邊,抬頭看著面有笑意的蘇午,忽然嘆了口氣,道:“我就是看你為大家的性命安危打生打死,這么艱難,我自己卻幫不上甚么忙,所以想出門磨礪磨礪自己,希望有一天咱們兩兄弟能聯手,也做一番事業!”
少年人說這番話的時候,眼中熠熠生光。
蘇午的神色變得鄭重,點頭道:“將來一定有我們兩兄弟聯手做一番功業的時候。
你出門在外,也要多一些防備。
外面人不比家里。
羊先生在你身邊陪著,遇著甚么難解的事情、人情世故,你可以多聽聽他的意見——但也要有自己的主見,凡事細斟酌。”
“行!”
黑虎干脆地點了點頭。
蘇午目光落在他腳邊的包袱上:“盤纏可夠用嗎?”
“夠用!
我娘給了我三兩銀子——比三吊錢還多呢!”黑虎咧嘴笑道。
“嗯……”蘇午點了點頭,也拿出一個人頭大的小包袱來,遞到了黑虎手中。
李黑虎接過那個黑粗布包裹的小包袱,頓時發覺手里的小包袱沉甸甸的,他瞪大了眼睛:“這啥?”
“里面有些銀兩,你留在身邊傍身。
莫要學人賭錢,喝花酒。”蘇午告誡道。
他說話之時,黑虎將那個包袱在腿上攤開來,一眼就看到里面黃澄澄的一片片金葉子、一串串的銅錢、還有許多像是被砸成薄片形狀的銀餅子,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么多?
太多了太多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拿,豬子,你留著自己用,給奶奶改善改善伙食——”
蘇午搖搖頭,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走的時候,會把家里一切都安排妥當的。
這些銀子,你留在身邊,該花用的時候不要猶豫,不該花的時候,也須管住自己的手。
不要推辭了,錢財本就是拿來用的,埋起來,藏著不用,就失去了錢財最大的價值。”
黑虎注意到了蘇午言語中的關鍵:“你也要走啊?
你要去哪里?”
“先去一趟燕趙之地的鄲城,接下來可能會往京師走一遭,看看那邊的情形。”蘇午回道。
前往鄲城,乃是為了拜訪‘天王觀’,探問邵道師的行蹤。
去往京師,則是看看朝廷王公今時是甚么情況?
他們與那些偽人之間,存在何種勾連?
嘗試搜尋灣山長生牌坊下,那被身首兩分的滿人貴族女子的根腳,看看能否借此搜查到關于那些遍布天下的長生牌坊的線索。
黑虎聞言若有所思,一時未有言語。
這時候,蘇午周圍陰影沸騰起來,他探手從那些沸騰的陰影中撈出了一柄漆黑長刀,那柄長刀通體漆黑,與周圍沸騰的陰影糾纏著,根本難解難分。
凜冽的詭韻從其上散發而出,化作一顆顆在刀身周圍盤旋飛舞的人頭。
蘇午隨手扯下身后炕上的床單,用那張床單將那柄約莫有八尺來長的苗刀包裹了起來,盤旋在漆黑苗刀周圍的顆顆人頭、往外不斷散發的凜冽詭韻,頓時都盡皆消寂。
他將被包裹起來的漆黑苗刀——黑地藏遞給了李黑虎:“這把刀交給你,好生運用。”
“這、這刀……”
李黑虎看著那道被床單包裹長長條形的兵刃,眼睛里微微放光——他自然能看出這柄刀的兇邪詭異之處,但只要能將這刀兵的兇邪詭異之處轉為人用,那么兇刀亦是神兵!
這道刀兵在蘇午手中得到運用的時候不多,但黑虎總算見過幾回。
他對這道刀兵印象極其深刻,更知這刀必定極其珍貴,蘇午要將這柄刀交給他,他本是想要拒絕的,但黑虎目光落在黑地藏上,便忽然再挪不開眼睛,拒絕的話也就再說不出口了。
“拿著。”蘇午面露笑容,直接將被一張普通床單包裹、壓制住沸騰詭韻的‘黑地藏’塞進了李黑虎懷中,“此刀以幾個殘缺厲詭與奇異礦石共同鍛煉而成,乃是一道‘兇刀’,其他人運使此刀,只怕會轉而被此刀操縱心念,淪為詭奴。
但以你的心性與劫力,確能徹底掌控此刀,發揮出它的力量。
今下這般刀兵,于我而言,已經無甚大用,它對你有用,你就拿著——有朝一日,它對你也無有大用之時,你亦不要吝嗇,將它傳給后來人就是!”
黑虎抱緊懷中之刀,沉浸在獲得此般神兵的巨大驚喜之中。
良久之后,他才回過神來,向蘇午用力點頭:“我會按你說的來做!”
少年人頓了頓,兩道濃眉下的虎目注視著蘇午,眼睛里滿是化不開的困惑:“豬子,我覺得你那次昏迷又蘇醒以后,就和以前不一樣,很不一樣了……
你好似在一直憋著甚么——一直在計劃著甚么一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