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周家的、吳家的隊伍。
周兼用、吳清源兩人跳下驢車,與同樣下了車的李家一眾人行禮作別。
“以后咱們一塊兒,多多聯絡!
這塊子母鐵錢便是咱們吳李兩家結為盟好的見證!
李老哥哥,我把母錢給你,子錢我自己留著,日后行走江湖兩家人碰上了,都要相互幫扶,勠力同心!”吳清源向李伯江行禮過后,取出了一塊巴掌大的鐵錢,他拿手一擰那塊鐵錢,即將鐵錢擰成了不規則的兩塊。
他把大塊遞給李伯江,小塊自己留著,如是與李伯江說道。
李伯江連連點頭答允。
周兼用亦拿出了‘陰陽行鏢令’,將陽令交給李伯江,也說了與吳清源一般的話:“我們李、周、吳、馬、張五家約為盟好,共尊李飛熊為‘魁首’,以后互相間必須多多走動才行——下一屆梅花拳會,咱們還是要定個章程,商量個具體時間出來。”
“那我們之后就書信聯系。
盡快把第二屆梅花拳會的日期、章程都定下來。”李伯江點了點頭道。
周、吳兩家老人紛紛點頭答應。
三家人在大堤口寒暄了一陣,便相互道別。
周、吳兩家人的車隊停在大堤上,目送著李家車隊駛入大堤口下的緩坡上,車隊漸在緩坡上消去影蹤,兩家人才各自回到車駕上,再次啟程,歸返各家。
李家車隊上。
李雄彪偷瞄了正襟危坐、不茍言笑的李伯江幾眼,忽然咧嘴笑了笑,拿胳膊肘捅了捅大爺爺身側,出聲道:“大伯,您想笑就笑吧,咱這又沒外人……”
李伯江板著臉,轉頭來瞪他:“你在說甚么?
笑甚么笑?為什么想笑?”
“嘿嘿……我都看見了,您都要繃不住了,別繃著啦——咱家出了這些出息孩子,您面上有光,這是光宗耀祖的好事情,想笑就笑吧!”李雄彪臉上笑意更濃。
旁邊的雄羆、蘇午、黑虎等人也眼帶笑意,把目光看了過來。
“莫要驕傲自滿!
滿則損,謙受益……”李伯江板著臉念叨了幾句,見周圍兒孫們盡是面有笑意,他也繃不住神色,跟著咧嘴哈哈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道,“好啊,好啊……如今咱們李家,也揚眉吐氣了一回!
梅花會魁首就在咱們家!
鄒家人有錢又如何?他們全家性命都蒙我們飛熊搭救——最后還不是乖乖把那佛給了咱們?
哈哈哈……”
蘇午自女媧牌坊脫離以后,回到上古鎮,喚醒了鬼夢覆護下的眾人。
其中也包括了鄒家人。
鄒慶功痛失長孫,萬念俱灰,然而其亦明白厲詭殺人,從來不講道理——鄒景春實是柳飛煙所殺,只是這個事實,蘇午也未向鄒家透漏甚么。
畢竟只是該死之人被了斷性命而已。
此后,鄒慶功或因畏憚蘇午,或是‘真心悔過’,將那尊金佛相贈蘇午。
蘇午拒而不受。
鄒家便將金佛折成車馬、銀兩,交給了李家人,李家人把銀兩與其他四家人就地一分,領著這支車隊回了自家。
李伯江不再繃著心中的情緒,大笑著與眾兒孫們言語著。
他神采飛揚,這一瞬間好似又年輕了二十歲。
李雄彪看看自己的大伯,又轉回頭來看看身邊的黑虎、一旁的飛熊、飛熊身旁的靈鶴與彩鳳,還有后頭嘴角噙笑的柳飛煙等人,這一瞬間,他亦覺美滿如夢。
可惜……
夢終究要醒的。
李雄彪從兒子的眼神里,看到了沉沉的心事。
從柳飛煙頻頻看向飛熊的目光中,讀出了些許不舍的意味。
他最終將目光看向蘇午。
這個侄兒的情緒,他倒是從來都看不透。
不過今下也有些預感——飛熊或許就要在這一兩日間,走出金柳村了罷?
自己的兒子,也該是有了闖蕩江湖,磨礪自身的想法……
馬車里,笑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