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蘇午意欲與那個來歷莫名的‘王傳貞’做過一場。
王傳貞來歷詭秘,素玨道姑亦有一二了解,知道其就是‘紅哀會’的哀神本身——這個傳承了千載的詭邪宗派,竟是以此‘人’為神祇,足可見此‘人’的高深莫測。
況且,先前蘇午與王傳貞交手,她雖無力插手其中,卻亦能看出王傳貞手段頗多,在絕大多數時候都能占據上風——對方自那道詭異牌坊內引來的某種‘氣息’,似對人類有一種天然的掌控之力,只要未有徹底脫離人類的范疇,就難免被那般氣息拿捏!
小真人此去,若不能好好籌謀,很大概率會栽跟頭!
蘇午搖了搖頭,看著山影處若隱若現的白玉牌坊——都到了此時,王傳貞依舊徘徊于附近,不肯離去,他若不與對方‘做過一場’,卻是辜負了當下的大好機會!
“道長不須擔心。
我有特別手段,能夠應對那王傳貞。
憑她一個,卻難殺死我!
危急關頭,我亦會隱去安全所在,這次交手也是為了試探她的深淺,對她有了更多了解,以后才好徐徐圖之。”蘇午道。
麻仙姑見她如此堅持,嘆了口氣,亦不再多言,記下了他所交代的、將他喚醒的某個秘密儀軌。
蘇午念頭微轉,白駒伴隨著陣陣霧氣從他身前顯現,向他與麻仙姑行過禮以后,白駒就將麻仙姑帶入了鬼夢世界之中休養。
第1059章 、人發殺機,天翻地覆(二)
此間天地歸于平靜。
王傳貞將女媧牌坊停在遠處山影間,一時還沒有脫離此地的意思。
蘇午瞥了一眼遠處的牌坊,并未主動去追迫對方。
他與王傳貞也打過許多次交道了,對王傳貞這個非人亦非詭的存在的思維性情亦有一些了解,知道當下最容易抓到王傳貞的方式是甚么。
當下若主動去追她,只會叫她越逃越遠。
若自身停留在原地,她反而很可能會主動靠過來。
遠處山影間的牌坊搖晃著光影,在山間閃爍著瑩潤白光,倏忽消去影蹤。蘇午對此并不在意,他邁步走到上古鎮邊緣處的一道土坡,將手中方天畫戟往土坡上隨意一搠,自顧自地盤腿坐在了土坡上。
他念頭閃動間,‘黃天法旨’在他頭頂倏忽顯現。
道道黃天道韻繚繞于‘黃天法旨’周圍,與其中飄散出的一個個云芨文字不斷結合、交融。‘黃天法旨’在敕封了‘雷祖龍臂’及其連著的‘張角’殘性以后,原本已經衰竭、需要時間才能重新補滿的黃天道韻,也已被瞬間補全。
——雷祖龍臂以趾爪貫穿的那道瘦削身影的真實身份,就是太平道張角。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號即由張角而起,以此口號聚集黃巾軍興兵反漢。
黃天法旨在敕封容納了雷祖龍臂與那道瘦削身影之后,漸漸消化二者的力量,‘黃天法旨’背面‘授命于天’四字之下浮現的那一列字跡,已不再是幾個模糊的黑點,漸漸顯出了一些內容,而浮顯出的內容里,最突出的即是‘張角’二字。
瘦削身影的真實身份,由此而定。
可若與雷祖龍臂牽連的瘦削身影乃是太平道張角的話,那么他口中提及的‘兄長’又是誰?
與自身有甚么關聯。
張角稱他的兄長是自己,又說自身絕不只是他的兄長,此話怎解?
雷祖神韻竟是借張角的魔意得以顯化,成就這場莫大劫數——那么,究竟是‘雷祖’是詭,還是‘張角’是詭?!
以及,張角所言把他的所有因果、姓名根源全都交給自己,又是何意?
蘇午凝視著天中的‘黃天法旨’,腦海里念頭電轉。
‘黃天法旨’周圍縈繞的黃天道韻漸漸收斂,金云匯集于法旨之上,在法旨背面的‘授命于天’四字之上緩緩流轉過一圈,繼而浸潤了其下的那道敕令。
敕令之下,淌落金液,蘇午伸手去接那點滴金液,那點滴金液便在他掌心里漸漸聚集,最終化作了一方黃玉印紐。
印紐上的字跡章刻已經模糊不清,但龐大的因果之力纏繞在這方印紐之上,即便蘇午未動用任何因果相關的神咒,對此依舊感應分明!
他對此有所預感——自身把持了這道印紐之后,今下所謂‘模擬時空’中的一切,都漸將變得不一樣了。
那無法被改動、被禁錮于原地的歷史,將重新被推轉!
這方印紐,承載著一個人的所有因果、性命本源。
——這是張角的因果聚集之物!
亦是蘇午必須踏足其中的過去人生!
蘇午甚至生出莫名感覺——哪怕沒有模擬器的存在,這道因果聚集之物,亦終將會在某個時機,將自己帶入某個過往時空當中去!
他看著那方印紐在掌心里徐徐融化,一份龐雜的因果力量,交融進了他的命局之中。
“不會再重走舊路了……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