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黑儺拉扯入鬼夢的李黑虎,此下又在蘇午身邊出現(xiàn)。
素玨道姑聽那牌坊下美得不可方物,讓人望之一眼便忍不住生出‘所謂禍水不過如此’之感覺的女子所言,有些驚訝地看了看身邊的蘇午。
她該是沒有想到,這個來歷未明,但實力絕對深不可測的‘女人’,竟與自己跟前的小真人似是故舊?
今下二者算是故人相見?
在蘇午身后站著的柳飛煙也聽到了王傳貞的言語。
她抿著嘴,神色安靜。
旁邊的‘小河’歪頭看了看柳飛煙,忽然不知何意地輕輕笑了笑。
蘇午把手一揚,那釘在女媧牌坊匾額之上的厲詭刑殺法性,驟然間化作道道刑具,飛轉(zhuǎn)而回,落在他的掌中,重新聚為方天畫戟之形!
他手執(zhí)方天畫戟,在自己身前三丈之外,畫下一道深深的溝壑。
繼而抬眼看向?qū)γ娴耐鮽髫懀鏌o表情道:“王傳貞,你敢躍過這道溝壑,你我昨日之仇,便當(dāng)在今時了解——我必與你分個你死我活。”
王傳貞看著那遺留厲詭刑殺法性氣息的溝壑,忽然掩嘴而笑。
她指了指天上猶如五個巨大窟窿般的雷光電池,目光掃過四周一圈,最后目光又落在蘇午身上,眼神里滿是綿綿情意:“郎君,你莫非看不出么?
‘雷祖詭韻’奔流四下,用不了一刻時間,它就要徹底顯身了……
它卻不是沖著我來的,是沖著郎君來的罷?
我也是沖著郎君來的——”
王傳貞朝著蘇午伸出手去。
她與蘇午之間,還隔著一道長街的距離,但她一伸手,如白玉般的手臂便驟然延伸拉長,直接越過數(shù)百丈的距離,臨近了蘇午畫下的那道溝壑之前。
白蟒似的手臂未有越過溝壑,只停在溝壑前。
王傳貞的聲音輕飄飄飄地傳了過來:“只要郎君愿意牽起我的手,我便幫助郎君渡過此次雷祖劫數(shù),郎君意下如何?”
蘇午聞言冷笑。
王傳貞慵懶一笑,她的身形一瞬間穿過昏蒙霧氣,臨近了蘇午畫下的那道溝壑。
其身后那道牌坊,亦跟著聳立在近前!
她眼光如水,近看著數(shù)丈范圍內(nèi)的蘇午,輕柔出聲,道:“郎君乃是雄赳赳大丈夫,自然是要頂天立地的。不愿意向我這個小女子低頭,也是正常。
——不過郎君可以死不旋踵,那雷祖籠罩之下,千里范圍之內(nèi)數(shù)百萬千萬黎民百姓,也會因為郎君今時之舉,盡被牽累性命哦……
他們原本可以活得性命,只要郎君牽起妾身的手……妾身便能以女媧牌坊抗御雷祖死劫,將雷祖死劫籠罩之下,數(shù)百萬千萬民眾盡數(shù)轉(zhuǎn)移入女媧牌坊之內(nèi)。
可若是郎君死不低頭,那一切就都未可知了……”
蘇午盯著數(shù)丈之外的王傳貞,開口道:“我今時若不答應(yīng)你的要求,你必是要在關(guān)鍵時候出手,引致大局崩壞?”
王傳貞笑吟吟的,只是眨眼,并未說話。
“看來就是如此了。”蘇午嘆了口氣,“你之秉性從未有過半分變改。
自那時起,至于今下,死在你手上、或因你而死的人命,只怕是滿山滿谷。你之罪行,罄竹難書。
你既決意要壞我大局——我只能先一步殺了你,替我?guī)煾笀髢敂啾壑穑 ?
蘇午想得清楚。
他與王傳貞交手數(shù)回,深知王傳貞秉性究竟如何!
對方口中言語,不能相信分毫!
若對方真能夠幫他將雷祖死劫籠罩之下,數(shù)百萬、千萬民眾盡數(shù)轉(zhuǎn)移入女媧牌坊之中,令他們免于死劫,他實愿意記下這份恩德,低一低頭也沒甚么——但對方女媧牌坊之中的兇險,比之牌坊外更多,且不提對方是否真有能力以一座女媧牌坊救下數(shù)百萬、千萬生民,她若真能如此,早就是留在隱秘史冊上的最大恐怖了!
鬼夢都只能將幾個村子千余人帶進其中。
女媧牌坊縱然經(jīng)過王傳貞千余載的積累,也絕強不到能容納數(shù)百萬生民的地步去!
縱然女媧牌坊真有這種能力,王傳貞運用這種能力,去豐富她那女媧牌坊中的‘人種池’,提升她自己都還來不及,怎么可能運用這種能力來救人?
這千余載以來,王傳貞可一直都在不停地害人!
拆散一對對恩愛夫妻,使之變作怨偶!
如那‘袁梅紅哀’一般!
王傳貞所言,既沒有絲毫可信度,蘇午亦不會在這里與她虛與委蛇甚么,他話音還未落地,拳意神韻驟然爆發(fā)——他整個人化作一道生有十三顆首級,長出九道虎尾的人形巨人,手中方天畫戟匯合他錘煉至今的拳意神韻,一霎貫穿向王傳貞的胸膛!
“郎君緣何要視我為仇寇呢……
我已經(jīng)后悔了,知道錯了……當(dāng)時若知道那位老者幻形乃是郎君至敬至愛的師父,我不會攔阻你的……”王傳貞哀哀地掩面啜泣著,聲音里滿是悔意與委屈。
在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