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線,早晚都能尋得紅哀會的線索!
“白蓮教各個派系之間,關系如何?”蘇午轉而看向失魂落魄的吳文遠,開聲向其問道。
吳文遠回過神,并未怎么思考,便向蘇午回道:“也是弱肉強食,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雖然大支脈間互有聯(lián)合,但同室操戈,刀兵相見這般事情,也不在少數(shù)。
白蓮教各支脈之間的差別,有時比不同教派之間的差別都要大上許多。
各派支間的秘傳法門也皆不盡相同。
也唯有數(shù)十年前,真空家鄉(xiāng)會的首領廣傳‘起火真訣’,將這一法門在白蓮教內部散播開來,使之成為了白蓮教徒賴以保命的基礎法門。
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派支會慷慨傳法于自家派支外的白蓮教徒。”
從吳文遠口中聽到‘真空家鄉(xiāng)會’廣傳‘起火真訣’之事,蘇午就更加傾向于‘真空家鄉(xiāng)會’中,可能有珠兒、秀秀她們的影蹤。
陰喜脈弟子承襲師父李岳山的薪火,俱不是那般自私自利的人。
若珠兒、秀秀她們探得‘真空家鄉(xiāng)’的些許奧秘,此般奧秘能使人獲益的話——她們想必不會猶豫將之傳于普通百姓。
而且在蘇午遭逢絕境,即將死在十字劫封鎖,三清之腸、眼詭、發(fā)詭三詭聯(lián)合之下的時候,也是秀秀驅策著那只容納了厲詭的大騾過來,救了蘇午一回,還告訴她,大家都在真空家鄉(xiāng)中等他。
灶班師弟李虎曾與‘紅哀會’交手,鎮(zhèn)壓過一尊紅哀神,在后世留下了‘捉虎郎仙人’的美名。
那他們今下是否與‘紅哀會’有過接觸?
雙方又是因為什么才搭上了線的?
是因‘陰喜脈祖師’?
還是因為自己?
“這人便交由老伯自行處置。”蘇午看了看跪倒在地,一只手掌五指齊根而斷的‘白長臉’,轉而與吳文遠說道。
吳文遠沉沉地嘆了口氣,點頭答應。
蘇午即與李雄彪、李黑虎等三人將十二副薄皮棺材搬運集中起來。
他轉身朝李黑虎那邊走去,身后響起吳文遠與‘白長臉’說話的聲音,老者聲音溫和,未如先前一般嚴厲:“我和你嬸娘都是頗喜歡小孩子的,年輕的時候,我倆育有一子一女,后在‘三藩之亂’中盡皆殞命,你嬸娘那時候身上也有了暗傷,從此不能生育……身上的傷勢雖然愈,但心底的傷勢其實更加無藥可醫(yī)……
兵亂之后,我倆離開滇地,加入了三陽會。
跟隨老師舉大事,興義旗,行‘反清復明’之事,如此輾轉駐地過了許多年月,途經陜地之時,遇著了父母喪于饑荒之中的你。
你嬸娘其實一直想收養(yǎng)一個孩兒,最好是能年紀幼小些的,這樣養(yǎng)大了總算能與我倆親厚一些。
可那時偏偏碰上了你,你那個時候身材瘦弱,肚子與腦袋奇大,生有蟲病,見著我和你嬸娘,便求我們搭救你,你嬸娘心軟,決定帶上你……”
吳文遠溫聲言語了許多,歷數(shù)了過往歲月。
‘白長臉’見他神色轉變得溫和許多,以為他終究心軟,顧念從前感情,便不停地磕頭,喃喃地求饒道:“吳叔,我錯了,吳叔,我犯下大錯……
求您原諒我這一回罷……”
吳文遠沉沉地嘆息了一聲,低頭看著跪伏于地的白長臉,低沉道:“你還是不明白啊……”
他轉而抬頭看向天空,含淚躬了躬身子:“敏俞,這孩子犯下了不能饒恕的錯誤,害死了好幾個兄弟——我能容他,三陽會卻絕不能容他!
我只能送他下去陪你啦……”
“吳叔!”
白長臉聞言猛然抬起頭!
他看到吳叔微微透明的、沒有表情的面孔,那張面孔下閃出一截刀尖來,隨著‘噗’地一聲,冰冰涼涼的感覺貫穿了白長臉的喉嚨!
他嘴里、鼻孔里涌出烏黑的血液。
脖頸已被一柄尖刀捅了個對穿!
吳文遠抽出刀子,陰冷的詭韻從白長臉漸漸軟倒下去的尸體上散溢,但那般詭韻都未得及彌散出多遠,便又被無形的力量鎮(zhèn)壓住,在原地消斂去了。
李黑虎端著一碗收魂米從吳文遠身旁走過,收押了‘白長臉’尸身內禁錮著的厲詭。旁邊的吳文遠直愣愣站在原地,似是失了魂魄。
十二副薄皮棺材被擺在了蘇午跟前。
棺材內,‘安葬’有孕育圣嬰的‘容器’。
先前十二個傳道士以自身為棺木‘底座’,試圖借助棺材內的容器,喚來‘真實大秦寺’,它們最終未有成功,它們的尸身都粘連在了棺材底,散發(fā)出腐臭的氣味。
棺木周圍的陰影蠕動著,隨蘇午念頭化為一道道漆黑的尖刀,探入棺蓋與棺材身之間的縫隙里,猛然間敲開了一副副棺木!
那一副副棺木內襯著一層層麻布。
一個個年紀大多不超過十五歲的男女仰面躺在麻布之上,而他們躺著的麻布上,正留有‘大’字形的褐色尸水痕跡,一層層如膠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