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則我自身隕亡。
重則無數(shù)城池都與我陪葬。”蘇午神色認真地回應著李黑虎。
他今下比以往任何一個時期都強大。
但他面對的‘敵人’,亦叫他比以往任何一個時期都虛弱。
李黑虎聯(lián)想不到能毀滅無數(shù)城池的劫數(shù)究竟是什么樣的,是以也就想象不到那該是怎樣恐怖的情景,但他能想象到摯友伙伴殞命的情景——他也就把蘇午的話都聽進去了,于是搖晃著身后的背簍,同背簍里的羊大全說道:“只用咒語,也能勾連儺神嗎?”
“天資稟賦極高的人,應能成功。”羊大全謹慎作答。
“我是天命所歸之人,我的天資稟賦一定很高。
沒問題了!”李黑虎用力點點頭,顯化出一張張鬼臉的斗篷下面,露出他臉上覆蓋的銹銅面具,他看向蘇午,眼神鄭重地道,“那你也小心些。
你不能做的事情,交給我來做就好了!”
“好。”
蘇午點頭答應。
李黑虎從倒在地上的王煥身旁經(jīng)過,他低頭看了王煥一眼,繼而仰起頭,銹銅面具下的雙眼掃視著座院落——被面具覆蓋的雙眼,有了一種莫名的能力,叫他能看到幾間房屋頂上盤旋的氣柱。
東廂房房頂上,一道慘綠氣柱盤旋著,不祥、災厄、恐怖的感覺在李黑虎觀察那道慘綠氣柱的時候,倏忽投映在了他的心底。
而在堂屋頂上,則有微弱的白氣流轉著。
白氣已被慘綠氣息侵染了大半,那慘綠氣息還在不斷蔓延。
那縷縷白氣,沒有給李黑虎帶來任何特異的感覺。
他身后的倒座房、側方的西廂房頂上,亦有白氣流轉。不過倒座房頂上流轉的白氣,未被慘綠氣息侵染。
黑虎瞬間明白了過來——厲詭此下就在東廂房里!
他緊攥著木刀,一邊回憶著‘儺神問奏科’的咒語,一邊朝東廂房走去。
蘇午看了看李黑虎的背影,毛色漆黑的巨虎伏行于黑虎的陰影中,那巨虎渾身毛發(fā)微微翻騰,如同將要煮沸的黑水。
——這是死劫劫關將至的信號。
當下留駐于王煥宅院里的厲詭,恐怖層次大抵在兇級以下,它完全無法成為李黑虎的‘死劫’。但它極可能與李黑虎的死劫存在某種關聯(lián)。
這個厲詭,極可能是李黑虎這次死劫的‘引子’!
蘇午未有主動出手,處理此間的厲詭,一是他對于‘十字劫’確實甚為忌憚,他雖令黑儺歸附自身,但還未真正修成規(guī)避十字劫鎖定的辦法,二來,也是因為李黑虎的死劫將至——如今,他的劫影每時每刻都處于‘將要沸騰觸發(fā)死劫’的狀態(tài)。
他離‘死亡’只有臨門一腳。
如今憑借著他的人神層次,尚可以勉強壓制住死劫,規(guī)避死劫在今下這個時刻來臨。但若他與今下時空的天命所歸之人‘李黑虎’死劫相連,會觸發(fā)什么就不可揣度了!
蘇午垂下眼簾,看著倒在地上、渾身長滿黑斑、散發(fā)出濃烈腐臭氣息的王煥。
王煥染上了那個厲詭的‘殺人規(guī)律’,但其還未徹底死去。
這個原身的父親似乎認出了蘇午,他勉力朝蘇午伸出長滿爛瘡黑斑的手臂,口中發(fā)出微弱地哀求聲:“兒……
救救我,救救我……”
“你確實不能死在這個時候。”蘇午搖了搖頭,看著王煥,只是短暫的耽擱,那種‘疫氣’一般的殺人規(guī)律,已經(jīng)深入王煥五臟六腑了,他手掌一招,招攝來一道封邪廟門咒,貼在了王煥眉心,阻住其自身往外散發(fā)疫氣,感染他人。
在他出手的時候,他眉心六天鬼眼同時張開,盯住了地上匍匐的男人。
昏黃光芒在蘇午眉心豎眼中流轉。
一層層無形力量包裹住王煥周身,將那到處流竄,加深病情的疫氣鎖在了其周身各處,阻止它繼續(xù)流動,加快病勢進展。
隨著六天鬼眼注視王煥,王煥頓覺身上輕松了許多。
他仰起頭,這下子看蘇午看得更清晰了:“我兒……”
蘇午盯著地上朝自己伸出一只手的王煥,想了想,將他的嘴巴也以符咒封住,令之說不出話來,隨后道:“你先留在這里罷。”
說過話,他就邁步朝堂屋中走去。
王煥扭頭看了蘇午的背影一眼,旋而轉過頭,他卻也沒聽蘇午的,自覺恢復了些許力氣,便繼續(xù)勉力往門外爬,欲要脫離這個恐怖的地方。
蘇午未有在意王煥的舉動,他抬步走近堂屋門前,伸手將那兩扇從內(nèi)里拴好的房門直接推開來——
兩扇房門轟然倒塌,濺起滾滾煙塵!
門側一道人影跟著閃出,其揮舞著柴刀,照著蘇午一刀砍了過來!
月光映照出那人長出幾塊黑斑、有些發(fā)黑的面孔,那人亦借著月光看清了‘推’開門的蘇午,其手中柴刀猛地一停,瞪大了眼睛向蘇午喊道:“豬子!”
堂屋里躲著的人,正是李雄彪!
他喊了蘇午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