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狠狠地瞪了一眼那身形敦實的男人一眼,轉回頭來,又斥了李黑虎一句:“你爹跟你一樣,沒個正形!”
李黑虎扭頭去看那身形敦實的男人,男人一揚眉,又嚇得他縮了縮脖子,轉回了頭去。
眾人見祖孫幾人間的無聲互動,都是忍俊不禁,又笑了一陣。
老婦人板著臉,在蘇午懇求的目光下,撒開了抓著他衣袖的手掌,與幾個獵戶說道:“我本以為是豬子和虎子兩個人上山去,心里實在不放心。
現在看來,既然是他倆和你們一同上山去,我也沒什么擔心的了。
雄彪、俊強……你們幾個人到山上了,多看顧著我這個外孫點兒,他害了一場病,這才剛好,身子還有點虛……”
“嬸娘,您放心罷!”‘李黑虎之父’李雄彪拍著胸脯作了保證后,沖蘇午笑了笑,眼神和善地道,“金川山上早就被我們摸熟了,沒甚么大危險。
你跟著到山上去,鍛煉鍛煉,也挺好的!
咱們馬上都是本家人了,也不用跟你李叔我客氣!”
“我知道了,李叔。”蘇午躬身行禮。
李雄彪又哈哈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重重地拍了拍李黑虎的膀子:“孩子真懂事,跟文娟那時候一模一樣!”
這話一說出口,他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一般,趕緊去瞧旁邊的老婦人。
老婦人神色和藹,看著蘇午,未有出聲。
“嬸娘,我們走了啊!
黑虎,豬子,咱們走!”李雄彪不敢多做停留,連連招呼著周圍人,呼啦啦一片往小村盡頭走去。
金川山上,草木茂盛。
李雄彪與幾個大人沿著經年累月踩出來的小路,往深山中走去。
蘇午與李黑虎跟在大人們后頭。
黑虎也背了把短弓在身,腰間掛著短斧、柴刀等工具,他與蘇午并排走著,邊走邊道:“豬子,你這次病愈以后,改變還挺大的。
膽子至少比從前大了很多……”
說到這里,他稍微壓低聲音:“看到那個女鬼,我都嚇了一跳,差點沒反應過來——你看起來比我要平靜多了!”
“我當時也被嚇住了,沒有反應過來。
沒有你說得那么平靜。”蘇午笑著回應,他仰頭觀察著周圍山形地勢,就金川山的山形地勢推演,已經循出了幾個上好的陰宅方位,以及一處‘兇地’的位置。
李黑虎搖了搖頭:“反正你和從前是有些不一樣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樣,我也說不準……”
蘇午看向圓頭大眼的少年,對方是被桃源村李彘看重的人,到底是與常人有許多不同的。此前他曾暗中為李黑虎批算過命格。
黑虎命格顯示,其‘正印端方,中宮官殺,命重身強’,有此般命格之人,天然便不是居于人下之輩,必是舉大事之人,若其在別人手下做事,則可能導致‘官殺’命局應驗,刑克上司,其之上司往往會遭遇意外、不測。
這樣命格雖然少有,其實也不算鮮見。
歷史中那些造反頭子,或多或少有‘官殺’命局,但李黑虎與其他人不同的是,其‘命重身強’,其命格之重,達到了七兩七錢!
蘇午印象里,還從未給誰批算出如此重的命格!
七兩七錢的‘官殺命’,再結合先前以模擬器刺探出的、與李黑虎有關的部分因果——其在世間存活了二百多年……命運走向千變萬化,僅憑一個命格,也難推算出一個人未來成就如何,結局又會如何,但大部分人的命格,都決定大部分的命運‘特征’。
只有如李黑虎這般人,想要判斷其命運特征,實在太難太難——蘇午倒是沒把自己算進去。
“村里人早有上山打獵、下陷阱捉野獸貼補家用的習慣,這座靠著咱們村的金川山,應該早就被村里人給翻了個底朝天了吧?”蘇午向李黑虎問道。
李黑虎點了點頭:“是啊。”
“這山都叫村里人翻個底朝天了——那他們就沒發現那個山洞嗎?
就你拿到符咒的那個山洞?”
“他們應該是沒發現的。
我爹也是獵戶中的好手,他帶我上金川山很多次了,也沒跟我提過那座山洞——要不就是他覺得那個山洞里沒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我去探了也就探了,要么就是他真沒發現那個山洞。
我覺得他應該沒發現過。
畢竟那山洞里的東西,多少有點古怪。”李黑虎思忖著,回答了蘇午的問話。
兩人說著話,跟著大人們上了山。
上山以后,李黑虎找到個機會,便帶著蘇午悄悄溜走了。
他膽子確實大,頗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不過蘇午為免二人回去后,黑虎被他老爹暴打一頓,還是以念化出了‘李黑虎’與他自己,隨在獵戶們身后,以免獵戶們發現二人脫隊。
李黑虎帶著蘇午在山林里七拐八拐,沒走多久便臨近了一個被苔蘚、草木覆蓋的山洞。
那山洞前的野草藤蔓已經被清理過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