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向門板上的偽人問一回話。
但門板上被禁錮的偽人長長久久地沉默著,哪怕身受千錘百鑿,渾身痛苦掙扎,都掙斷了四肢骨骼,撕裂了面部皮肉,依舊未發一言!
不知多少次地錘鑿以后,門板上的張雙國尸首已經變得血肉模糊。
蘇午放下錘鑿,剃光了張雙國活尸腦袋上的頭發。
這具死尸迅速腐敗起來。
伴隨著死尸的腐敗,一道微白色的、半透明的、果凍質的‘人影’從腐爛的血肉中漂浮了出來,它依舊被禁錮于‘門板’之上,死寂氣息在它周身留下了密密麻麻的斑斕鑿痕。
那果凍一般的人形勉力仰頭,沒有五官的面孔朝向蘇午。
冰冷陰森、猶如死尸發出的聲音,在蘇午耳畔炸響:“我們看到了最終!
亦是最初!”
第931章 、‘偽人回憶’
“我們看到了最終!
亦是最初!”
那個偽人留下一句冰冷機械的聲音,其果凍質般的‘身軀’就在門板鐐銬上‘融化’了,消失無蹤!
它已經‘死’去!
或許未來某一日,蘇午還能再碰到被三清之腸輪回出來的它!
“最終……亦是最初……”蘇午看著門板上血肉模糊的尸體,喃喃低語。
一間黑柜子的門打開來。
縛詭索拖拽著被折磨得幾無人形的‘朱玉明活尸’,將之禁錮在了門板之上。
朱玉明活尸已經脫落去了數個被模仿者的過往回憶,它似是回到了偽人最本質的狀態,寄附在朱玉明尸身之上,保持著死寂,猶如一具蠟像。
蘇午剃光了這具活尸的頭發,伴隨著尸體開始腐爛,流出紅綠膿水,一道果凍質般的人形就從這具死尸體表浮現了出來——它仍舊被門板禁錮著,四肢張開壓著身下的腐尸,寂靜無聲,一動不動。
此般狀態下的偽人,根本無法與之進行正常溝通。
而偽人之間是否存在某種溝通方式,蘇午亦無法探明。
他一手捏著剪刀,一手捏著鉗子,將剪刀探入那果凍質般半透明的偽人‘皮膚’下,剪刀開合之間,這個偽人身上的一層‘皮膚’就被剪刀剪開了,被鉗子夾取著,從它身上撕脫。
那層灰白色、果凍質的‘皮膚’,被撕脫下來后,就像是被加熱的冰塊一樣融化、消無,只在刑罰室的地面上,留下一縷透明若絲線的影子——蘇午注視著那縷細若游絲的影子,八識心王包容之下,卻只令那道影子加快消融!
蘇午眉心六天鬼眼猛然張開!
三顆瞳仁聚集為一,盯住了地上加快消融的影子!
那縷極細極細的影子,終于未再繼續‘融化’,一些斑斕的畫面閃入六天鬼眼之中——
黑白色的斑駁畫面里。
時不時有雪花噪點或橫向延伸、或縱向穿過,或在畫面各處蔓延開一塊塊、一團團。
沙沙、沙沙的聲響傳入蘇午耳畔。
這副情景,讓蘇午有種觀看老影片、老攝像的感覺。
他想起自己初次接觸‘心猿拳’的時候,也是通過觀看類似的影片,感受到了‘心猿’,繼而學成了心猿拳。
心猿拳源自‘神打派’。
神打派與清朝某個時期有甚么關聯?
蘇午一心二用,腦海里神思電轉,還能分出心神,快速觀覽思維里閃過的一幅幅畫面。
不時有雪花噪點閃出的灰黑畫面,漸漸亮了起來。
一道光線縱貫穿了畫面的中線——光線里,顯出朦朧模糊的高聳建筑群,那‘光線’越發往兩側裂開,鋪滿了整個畫面。
朦朧的、只能看出高聳輪廓的建筑群終于變得清晰。
一座座巍巍宮殿,呈現于蘇午的眼簾中。
穿著看不清服色、但樣式在各種較為考究的清宮劇里出現過的宮廷侍衛服飾、宮廷太監服飾的人們,戴著圓檐盔,或持刀槍、或揣拂塵,列成幾隊,交錯著從一座座宮殿的石階下、廊道里走過。
“……牌給我……”尖細的聲音在‘蘇午’耳畔響起。
蘇午明白,這是偽人包容的某段過去記憶的真正主人——清朝某時期的被模仿者聽到的聲音。
‘被模仿者’聽到那尖細又模糊、有些失真的聲音,忙轉頭看向一側,面容模糊、揣著一柄拂塵、衣衫較為考究的太監站在那里。
‘他’從腰下摸出一塊令牌,并幾塊碎銀子,遞給了那個太監。
太監掂了掂銀子的重量,點點頭,揮手放行。
趁著被模仿者轉頭的時間,蘇午看到:‘他’拉著一架排子車,排子車上蓋著厚厚的棉被,棉被下不知有什么物什,鼓囊囊的堆起小山一般高。
被模仿者拉著車,走進了那恢宏莊嚴的宮殿群里。
‘他’尋了個角落,停下板車,從車上搬下來一個馬扎,揣著手坐在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