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鎖,便導致你忽然失去感知,等到感知恢復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如今這種境地里來。”
‘王富盈’茫然地搖了搖頭:“額不知道……”
“那你可認識‘朱玉明’?”蘇午問道。
明明就是朱玉明模樣的高大男人,臉色茫然地搖了搖頭:“不認識哩。”
蘇午未置可否,又問道:“你從明州走到這里來,沿途可遇見過和你一般的人?”
“額看到過一群留長辮子的人,就是不知道他們和額是不是一樣,不知道為甚么就來到這不認識的地方來……”王富盈回道。
蘇午點了點頭,他左掌握著一面八卦銅鏡,右手里出現(xiàn)了一支飽蘸朱砂和墨的毛筆。
抬眼盯著高大男人,蘇午再次出聲問道:“你真不認識‘朱玉明’?”
說話之間,八識心王驟然運轉開來。
諸色斑斕光輪由虛轉實,一剎那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之中,將其余眾多隔間都摒棄在外,唯獨將‘王富盈’的隔間包容于其中。
于是,在諸色光輪不斷盤旋之中,王富盈聽到蘇午的話,一遍一遍地傳徹:“你真不認識朱玉明?”
它的神色明顯急躁起來,連聲回應:“差爺,額真不認識啊,額真不認識啊!”
“你未曾說謊。”那在諸色光輪間傳徹的聲音似乎變得溫和了一些,‘王富盈’的神色也隨之平靜下來,不復先前急躁。
它附和地點著頭。
就聽那聲音陡然間道:“但你也不是‘王富盈’,你是誰?!
是誰?!”
那聲音陡然變得冷峻起來!
一聲聲厲喝,猶如一道道炸雷從天劈落!
諸色光輪世界,頓時化作漫天激雷交相劈炸而下的世界,‘王富盈’置身于這世界中,神色惶然,不知所措!
“大水潭村,周大善人三兒子圓鎖禮那日,你在何處?
快想!
快想!”
那聲音一次比一次猛惡,每一句言語里,都好似夾雜著一聲聲炸雷般的咒語聲,那恐怖兇惡的咒語聲讓‘王富盈’心神顫栗,它在透明隔間里不停移動著,一道道略顯透明的影子從它身上不斷剝脫去,每一道影子剝脫下來,它的神色就變得更冰冷一分——
蘇午站在隔間之外,手中朱筆點在八卦盤上。
一道‘追因造果神咒’旋而沸騰而起!
一縷縷渺渺之發(fā)穿過了那透明的阻隔,纏繞住那一道道從王富盈身上脫落的透明影子,追因造果神咒瞬時與之勾連!
諸道透明影子疊合成了一個佝僂著背脊,衣衫還算整潔的老婦人形影。
那老婦人眼神空洞,張口發(fā)聲:“周大善人三兒子圓鎖禮那天,額當時好像就是他三兒子脖子上的那把鎖頭哩……周三公子的舅舅,拿一把鑰匙,把額捅開了,放到后面的供桌子上去。
三公子就轉過頭,沖俺吱吱吱地笑。
然后發(fā)生了啥,俺就記不清了……”
隨著那婦人形影張口言語,蘇午在組成‘她’的透明影子里看到一些嚴重扭曲、重影的影像:
幽深的主堂中。
戴瓜皮帽,留鼠尾辮的男人坐在主位,其身后的墻壁上,一道道祖宗牌位如階梯往下排列而開,男人捋著胡須,眼睛看著自己身前。
堂屋門口,脖頸上掛著一把鎖的童子昂首挺胸站在那里。
童子身畔另有一男子端著個托盤,從托盤上拿下一串鑰匙,沖堂屋外匯集來的男女老少們高聲說著些什么。
隨后,那人拿鑰匙開了鎖。
最后,那影像破滅了。
“你是人,怎么會是一把鎖?”蘇午向那老婦人形影問道。
“額是人?
額是人么?”老婦人眼神空洞。
她疑惑地重復著蘇午的話,自身形影在諸色光輪包容下,顫抖了幾下,也作泡影消散。
蘇午看著諸色光輪包容下,置身于透明隔間內(nèi)的高大男人,他雙眼里亦出現(xiàn)了一重重輪盤,在那重重輪盤不斷聚縮之時,老婦人已經(jīng)消無的形影,又在他雙眼中呈現(xiàn)了出來——那道形影呆滯地站在‘高大男人’對面。
頂著朱玉明體貌的活尸注視著高大男人,神色愈發(fā)冰冷。
在此時,蘇午出聲道:“你看看你今時,與這個‘王富盈’有幾分相似?”
說話之際,‘高大男人’周圍頓時懸立起一面面鏡子,那鏡中映照出了‘它’今時的真正模樣,它掃視著鏡中的自己,忽然陰冷而怨恨地笑了起來!
它盯著似在光輪外,又似在光輪內(nèi)的蘇午,笑意中充滿了深刻的惡意!
在資料記錄表上,觀察員普遍評價為‘較為溫和,可以溝通’的‘朱玉明’活尸,此下卻展露出了另一番面目!
“你的神智,來自于你的記憶。
你的記憶,來自于你所模仿的對象。”蘇午看著隔間內(nèi)的活尸,對方那張較為剛毅的面孔上,流露出地、充滿怨恨惡意的笑容,就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