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自己介紹我自己。”丹加笑語嫣然。
“……”蘇午未再說話。
“各位稱我名‘丹加’即可。”丹加環(huán)視眾人,笑容溫和,輕而柔的聲音傳進在場眾人的耳朵里,卻帶著一種神秘的神性,人們情不自禁地豎起耳朵,聆聽她的言語,“自今天開始,我與各位便是同僚了。
我與蘇午曾是舊識,今下在大雪山上終于再次重逢。
加入詭調局或有唐突,還請各位見諒。”
聽過她的言語,詭調局成員們微微張口。
什么叫‘曾是舊識’?
什么叫‘再次重逢’?
難道蘇局突然出現(xiàn)在大雪山上,與這個女人有什么關聯(lián)?
詭調局眾人眼神驚疑地看向丹加身畔的蘇午,旋而又將目光投向人群里的云霓裳。
云霓裳低著頭,長發(fā)遮住了她的面孔,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眾人眼光轉動之際,低頭不語的云霓裳忽然抬起了頭,她雙手輕拍,看著丹加,面露笑容:“好,讓我們歡迎新同事!”
詭調局眾人們這才有所反應,紛紛鼓起掌來。
丹加笑盈盈地看向首先出聲的云霓裳,開口問道:“姐姐叫什么名字?”
此下在眾人熱烈掌聲中,丹加出聲說話,她的聲音卻未被一陣陣的鼓掌聲遮擋住,準確地遞進了云霓裳的耳朵里。
“云霓裳。”云霓裳如是回道。
“好聽的名字。”丹加點了點頭,看向身畔的蘇午,輕輕牽了牽他的衣角,美麗面孔上的笑容越發(fā)燦爛,“我從未在尊者心里聽到過這個名字呀……”
丹加的最后一句話,其余人根本未曾聽到,依舊拍掌拍得熱烈。
云霓裳卻聽到了她的話,她看了看那站在人群中央的蘇午,以及在他身畔的丹加,忽然意識到,對方說得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云霓裳眼眶微紅,再說不出話來。
隨后,蘇午又為詭調局眾人介紹過卓瑪尊勝,便令眾人各自做事去了。
他自顧自走向先前居住的酒店,丹加跟在他的身后。
云霓裳見狀,在原地頓了頓,并沒有跟上去。
卓瑪尊勝今下已經(jīng)跟著詭調局的同僚們做事去了,也未跟著蘇午與丹加。
“你可以先去四處轉轉看看,待我準備好了,再幫你系縛詭母。”蘇午同身側的丹加說道。
丹加笑瞇瞇地道:“別處并不好看。
尊者可是覺得我跟著你,叫你厭煩了?”
“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蘇午道。
“那……”丹加眼珠微轉,“那我就去別處看看。”
蘇午點了點頭:“好。”
云霓裳看著跟在蘇午身旁的紅衣女子,與蘇午言語了幾句以后,就從蘇午身邊走開,往別處去了,她神色稍稍放松,終于定下心來,去協(xié)助同事完成工作。
酒店房間里。
蘇午盤坐在大床上。
一條條漆黑手臂從陰影中生出,拉好了窗簾,鎖好了房門。
整個房間都在他一念之下,被黑暗完全遮蔽。
在這無邊無際、好似沒有盡頭的黑暗里,一條猩紅的長河從蘇午身側流淌開來,一直延伸到了黑暗深處。
血河彼端,遍身赤紅眼珠的人影靜靜站立。
于是,在蘇午與那赤紅人影之間,一株紫紅的葫蘆藤就逐漸顯現(xiàn)出來。
葫蘆藤頂端掛著的葫蘆果實,已經(jīng)越發(fā)飽滿,不知何時就會‘瓜熟蒂落’。
而在那株葫蘆藤之下,蓮師諸相靜靜漂浮。
它們盡已被斬成兩段,被血河中伸出來的手臂拖拽著,根本無法從這漫漫血河之中掙脫——這次精蓮與蘇午交手,其‘大威德金剛相’及這道化相鎮(zhèn)壓的種種性意伏藏,已經(jīng)盡數(shù)為蘇午所用,這道未曾化為厲詭的化相,由此徹底消散在天地間。
其余五相皆早就化為厲詭,不可能就此在天地間消散,因而被蘇午鎮(zhèn)壓在了血河劫影中。
五大化相如若是完整狀態(tài),對蘇午而言亦是個絕大隱患。
好在五大化相如今俱被一分為二——這些殘缺的、恐怖層次只在兇級的厲詭,卻無法對蘇午構成絲毫威脅。
蘇午看著血河中漂浮的一具具殘缺厲詭,念頭微動。
一叢叢雪白發(fā)絲從他身畔蜿蜒而出,周游于黑暗世界之中。
叢叢發(fā)絲探進了血河劫影里,被血河中伸出的一條條血紅手臂牽扯至那一具具被斬切的厲詭化相之前。
雪白發(fā)絲在厲詭化相之上飛針走線。
將一道道厲詭化相拖拽了起來,最后,將這一具具提線木偶般的厲詭化相,縫合在了那株紫紅的葫蘆藤上。
葫蘆藤頂端的果實,像是獲得了諸多厲詭化相的滋養(yǎng)一般,一下子膨脹了一大圈。
神秘的花紋勾勒在那葫蘆果實的表皮上。
根根發(fā)絲順著血河,蜿蜒至彼端赤紅人影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