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新生詭韻結(jié)合,以令它自身變得越發(fā)恐怖,他忽然明白過來——當(dāng)下的‘生機韻致’,并不代表萬物生靈的復(fù)蘇與新生,而是一個厲詭的新生!
他目睹了厲詭雛形從‘死’到‘生’的全過程!
死去的‘厲詭雛形’,重獲新生之后,將再也無法被殺死了!
它們曾經(jīng)被那‘死寂氣息’的源頭殺死過一次,但它們死得并不徹底,以至于有了今時的不斷復(fù)蘇!
那么王傳貞走向那‘生機韻致’,以‘新生韻致’浸潤其身軀,所求是什么?
是為了走向她自身的‘新生’!
從女媧牌坊中走出的,自稱是女媧以五色土捏造出來的‘王傳貞’,原來從前根本不具備‘活性’——她是死的,她今下所求,就是汲取這生機韻致,以令自身‘復(fù)生’!
她也是一個死去的厲詭?!
蘇午念頭急轉(zhuǎn)!
他有心想往前一步,卻被橫在他與那巨蛋之間的牌坊阻隔了去路——如若此下往前,卻走不到那巨蛋跟前去,只會穿越牌坊,走到女媧牌坊中蘊藏的、未知而恐怖的地域中去!
女媧牌坊下的氤氳霧氣四散而去。
隔著這道牌坊,蘇午能看清王傳貞與那巨蛋之間的所有動靜,卻無法邁步走過這道牌坊!
王傳貞站在那顆巨蛋前,笑盈盈地看了看眼中恨意濃郁的精蓮,她顯然沒有任何解救精蓮的打算,只以自身立在巨蛋前,一支支泥塑白蓮花便自虛空各處叢生而出,扎根于那漸漸變淡的生機詭韻中。
以生機詭韻作為養(yǎng)料,滋養(yǎng)自身!
枝枝白蓮在生機詭韻浸潤下,變得越發(fā)茁壯、越發(fā)瑩潤如玉,不復(fù)泥塑質(zhì)感。
王傳貞軀體表面泛起一層層赤紅的泥殼。
那栩栩如生、甚至將她體表毛孔都塑造出來的泥殼漸漸膨脹,破碎,斑駁,起卷,破裂的泥殼下,是一層猶如凝脂般的瑩潤水嫩皮膚。
那是真正的、屬于活人的皮膚!
咔嚓,咔嚓!
王傳貞周身泥皮逐漸干涸,綻開裂紋。
她扭動脖頸,脖頸以及包裹頭顱的泥塑面皮便完整地褪脫下來了——
一根根細長而黑亮的發(fā)絲抖落泥屑,披散在王傳貞肩膀,她一手接住從自己面龐褪脫下來的那層泥殼面孔,俏麗明艷、美不勝收的面孔上,笑意愈濃。
精蓮首級越發(fā)陷入那巨蛋中,一道道人形交疊著,擠壓著他的頭顱,使得他僅剩一雙眼睛還露在外面,能看到外界情形。
他含混不清的聲音從巨蛋中傳出:“我可以自身……最后法性供養(yǎng)于你……
你能否……能否搭救我一把?
從此以后,我愿為你效力,給你當(dāng)牛做馬報償救命之恩……
你只需以那白玉蓮花定住我之法性,與法性相連的我之自性,便能被拖出這‘血肉之卵’中……”
王傳貞看著精蓮那雙充滿祈求的眼睛,她眨了眨眼,笑嘻嘻道:“老和尚果然如我家郎君所言,本性即惡,無可教化,無法改易呢……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著讓別人替你承受災(zāi)厄,你好從死中脫身?
我若以泥白蓮定住你之法性,此時正競相與你法性相融、令自身加快孕育出來的那個厲詭……它會放過我嗎?
嘻……只這生機韻致,已足以我褪死轉(zhuǎn)生,我又何必去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王傳貞說著話,雙臂上的泥殼也紛紛從衣袖下抖落。
精蓮聞聽其所言,未再言語。
他那雙尚能看清外界的眼睛,也被一道人影遮擋住——巨蛋上的裂縫愈來愈多,裂縫中彌生出的詭韻與王傳貞瘋狂搶奪著‘生機韻致’!
但在精蓮被一道人形遮擋住視線的這個瞬間!
縷縷與眾不同的氣息從裂縫里飄散出來!
魯母氣息夾雜在詭韻之中,溢出裂縫,一只只熒熒綠眼便‘生長’在了裂縫各處!
眼看那魯母綠眼乍然‘生長’出來,長在裂縫各處,長在流轉(zhuǎn)的生機韻致中,一邊堵截著裂縫里不斷溢出的詭韻,一邊與自身爭奪生機韻致——王傳貞臉色陡然一沉!
就在此時,巨蛋遮擋著的、那道鑲嵌在紫紅天幕下的豎痕裂縫微微張開來!
環(huán)繞一線天世界盡頭的紫紅天幕、無數(shù)攜裹著尸水血海翻騰不休、聚集成形的尸塊物相,在這一瞬間驟然消失!
四下盡墨!
——原屬于‘殘破頭顱’的思維,在此瞬被掐斷!
它的念頭里映照出的‘魯母孕婦尸形’、‘諸尸塊物相’、‘紫紅天幕’自然就跟著全部消失!
完全的漆黑里,唯有那道鑲嵌在黑暗中央的豎痕流淌出紫紅的液體——
裂痕又張開了一絲!
黑暗劇烈顫抖!
仿佛是這黑暗都隨著那裂痕被擴開而生出了劇痛!
被紫紅液體涂抹的豎痕之后,半顆巨大的嬰兒頭顱湊近那道豎痕,它張開一只遍是死寂的眼睛,觀察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