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將他包容起來——倫珠持刀而來,昏黃詭韻澆灌在那燃火的紅蓮之上,致使那朵紅蓮始終無法完成合攏——
紫黑刀影驟然落下!
卻斬在了空處!
一縷縷令一切化為虛無的氣息飄轉(zhuǎn)而來,將蘇午的劫影抹去了一塊。
于一線天世界盡頭,那顆殘破的頭顱微微睜開一雙‘吊梢眼’,眼眶里,青灰的眼珠微微轉(zhuǎn)動,將‘目光’投向了蘇午、倫珠!
‘它’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笑容。
從它口中伸出去的那根舌頭上,發(fā)散出一縷縷被染污的法性絲線,那些無色無形無質(zhì),但在人的感知中萬分醒目的法性絲線,一根接一根地纏繞在了精蓮身上,一只只熒綠鬼眼生長、攀附在精蓮的忿怒蓮師法性之上!
舌頭上的縷縷法性載著眾多‘贊巴氏’的人影,合匯在那朵由忿怒蓮師法性凝聚的蓮苞上,精蓮、忿怒蓮師法性與那顆殘破的頭顱之法性開始融合——伴隨著二者的融合,縈繞在那顆殘破頭顱上的、令一切歸于虛無的恐怖氣息,卻在不斷消失,不斷退轉(zhuǎn)!
與此同時,另有一種‘韻致’從那根纏繞拼接著種種法性的舌頭上散發(fā)了出來!
那種韻致縈繞在一線天世界盡頭,與蘇午稍微接觸,便讓蘇午生出了一種‘萬物生長,春意盎然’的感覺!
在他衣衫里藏著的草籽,沾染上那種韻致,一剎那生出嫩芽,轉(zhuǎn)眼間成長為一叢叢綠意盎然的野草!
天路盡頭剩余的幾具焦尸,沾染上那種韻致,早已經(jīng)死去不知多少歲月的幾具尸首,渾身骨肉新生,心臟恢復(fù)跳動,鮮血周流周身,竟然一個個都睜開眼睛,‘活’了過來!
由死轉(zhuǎn)生!
那般韻致所過之處,一切已死的、沉寂的事物都在復(fù)蘇、新生!
乃至于被倫珠背著的、沉寂的‘毒巴仁無首尸身’,沾染上那般韻致,亦在開始復(fù)蘇——
沉浸于那韻致中的一道道贊巴氏人影,盡都長出了骨骼、五臟、血肉、皮膜,一個接一個地從那縷縷法性絲線上‘脫落’,他們圍在那顆殘破頭顱周遭,忽然間口中生出滿嘴尖牙,開始啃食那顆殘破頭顱!
蘇午自身不下心接觸到那般韻致,他的血肉亦在不斷‘新生’,不斷裂變,不斷脫離他這具身軀的束縛!
此般‘新生’,簡直駭人!
“這是詭韻!這是詭韻!”
蘇午厲聲呼喝,同時不斷后撤,帶上了倫珠,遠離那逐漸爆發(fā)開來的‘生機韻致’!
但在四下虛無之中,僅有這狹窄的一片地域,也將被那‘生機韻致’覆蓋,他們很快就再無可退避轉(zhuǎn)圜的空間!
一個個念頭在蘇午腦海里競相閃動著。
那能醫(yī)治‘女媧土病’的‘生死草’……
從女媧牌坊中走出來的‘王傳貞’,心心念念一直在追尋的‘昆侖海源’……
‘令一切化為虛無的氣息’以及‘令一切重獲心生的韻致’……
由諸多尸塊物相聚集形成的‘魯母孕婦尸形’……
疑似從‘魯母孕婦尸形’上脫落的這顆殘破頭顱……
對‘王傳貞’之氣息甚為厭憎的精蓮……
‘生’與‘死’……
驀然間,蘇午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他拉著倫珠,環(huán)視這方逼仄空間,開聲呼喝:“王傳貞!
此般‘生機詭韻’,豈不正是你所渴求的?
你再猶豫,‘仁欽贊巴魯’由死中得獲新生,此般詭韻可也就蕩然無存了——”
在蘇午說話之際,精蓮被根根法性細絲纏繞著,拖拽著,已經(jīng)被拉扯進了那根舌頭舌尖的‘細縫’中!
其僅有一顆腦袋露在外面,眼神里一片寂然。
圍在那山一般高的殘破頭顱四周,瘋狂啃咬頭顱上血肉的‘贊巴氏’們,如螞蟻蝗蟲般從那‘巨山’上跳下來,被法性絲線牽扯著,重又聚集在了那根紫青舌頭之上!
‘生機詭韻’將它們包裹。
它們的所有血肉盡在瘋長、裂變,彼此交融、結(jié)合!
那舌頭化成了一顆表面浮凸出種種人形的‘繭’,亦或者說是一顆‘蛋’。
在那顆‘蛋’之后,殘破頭顱已被啃咬成空,隱約顯出了那頭顱之后連著的那道裂隙。
——裂隙后,才是真正的‘昆侖海源’,才是真正的‘天際海’!
“郎君真是神機妙算呀……
竟能叫你猜到,這個‘魯’正在從死中復(fù)蘇……你竟然知道,妾身正需要這‘生機詭韻’,令自身‘復(fù)活’……
可惜呀可惜,每次都只差一步,才能殺得了你。
不然以你這般人性,與妾身同歸‘人種池’內(nèi),從中返生——你我就正是一對神仙眷侶啦……”
那幽幽女聲又忽近忽遠地響起了。
蘇午聽得王傳貞所言,心臟不禁怦怦狂跳。
今下自進入這一線天世界以來,他的模擬器已近乎于失效——模擬器無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