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對王室充滿敬畏?!”
在阿莫吉王妃疾言厲色斥罵之下,許多奴隸趴在地上,身體如篩糠般不住地顫抖!
有人拼命伏低身形,生怕王妃注意到自己!
他們已經獻上所有能對王室獻上的敬意,但這樣的劫數,其實從來都不是因他們而起。
曲禮光海藏跪在人群中,聽過阿莫吉王妃的訓斥,他沉默了一陣,看著地面上的土石,忽然叩首說話:“末蒙!我們對您的敬意,就像對雪山的敬意一樣,從沒有半分改變。
您的慈悲之名廣傳約如之地,您是否愿意,聽一聽我們的解釋?”
“不敬之人的解釋,無非是為躲過懲罰的巧舌如簧而已!
但為證示我的慈悲,我給你說話的機會!”阿莫吉王妃怒意難消,她盯著須發花白的老者——曲禮光海藏,對這個平民或者奴隸,竟然還會說幾句文縐縐的言語而微感訝然,是以給了對方一個說話的機會。
曲禮光海藏伏低身形,出聲道:“感激您的仁慈。
我們亦清楚,此下任何的解釋,都難平消您心中的怒火,但是——我們一直都未接到您到來珅貢山的通知,是以現下沒有絲毫準備,讓您覺得怠慢!
我今下所言,確也句句屬實,就像矛桿一樣正直無虛!”
他說過話后,末蒙——贊普王妃阿莫吉面籠寒霜,一言不發,只是轉身看向了自己的哥哥貝颯真多杰。
貝颯真多杰面色更紅,低沉地喝了一聲:“贊多,贊多!”
被他呼喚名字的監工頭領連滾帶爬地爬到了他的腳邊,戰戰兢兢地跪伏于地,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真多杰轉臉又招來一個紅衣僧到自己身畔,再次出聲道:“你來替我看著他,他若有半句說謊,你都要立刻告訴我!”
紅衣僧侶輕輕點頭。
‘贊多’監工頭領臉色灰敗,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趴伏于地,根本無力再撐起自己的身體。
“我問你,贊多。
我先前傳話于‘普盧主事’,令他傳令給你們,叫奴隸、平民都好好地洗一洗,換身干凈衣裳,在今日迎接我的妹妹——阿莫吉王妃的到來!
普盧主事,有沒有傳話給你們?”真多杰目光緊緊盯著贊多。
有紅衣僧侶在旁靜觀,贊多根本不敢撒謊!
他涕淚橫流地道:“普盧主事傳話給我們了,真多杰老爺!
但是這群奴隸,他們不聽啊!
他們根本就對王妃沒有絲毫敬畏——”
“他在說謊。”在旁靜觀的紅衣僧侶未等贊多把話說完,倏忽開口,“他并沒有傳話給奴隸。”
贊多一下子癱軟在地!
真多杰一伸手,旁邊就有仆人遞來鞭索。
那遍布鐵刺的鞭索被他攥在手里,劈頭蓋臉地抽打在贊多身上!
他連連抽打了數鞭,就將贊多抽打得皮開肉綻,滿身鮮血淋漓!
“說實話!說實話!”真多杰如是道。
贊多嘴里冒出血泡,有氣無力地道:“那天,那天我喝了酒,真多杰老爺,我耽誤了您的大事——”
事情至此明了。
真多杰轉而向王妃跪拜了下去:“末蒙!
是我用人無方,請末蒙責罰我!”
“錯不在哥哥,我為什么要責罰哥哥?
監工辦事不力,不過豬狗一般的奴隸,難道需要我的哥哥為他們背負懲罰嗎?”阿莫吉王妃扶起了真多杰,淡淡地掃了一眼趴倒在地,屎尿橫流的贊多,輕輕道,“砍下所有監工的頭顱,做成燈籠,掛在山下的桃花樹上。”
話音方落。
王妃和真多杰并排走著,諸貴人簇擁在二人左右,又徐徐下山去了。
未過多久。
山階上,又響起他們的說笑聲。
幾個監工被高大士兵拖到山邊上,寬厚的藏刀抹過他們的脖頸,黑紅的鮮血就一股一股地噴濺了出來。
他們的無首尸體被運到山下。
士兵們提著頭顱而去。
奴隸、平民們跪在山道兩邊,一個個戰戰兢兢,驚魂未定。
更多人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將目光投向了那神色木然的‘曲禮光海藏’。
人們活動著身體的聲音漸漸響起。
這聲音響了一陣,眾人忽又都低下頭,趴伏于地。
那方才證實贊多監工頭領所言是假的紅衣僧侶,此下又走到了半山腰,他一直走到曲禮光海藏身邊,紅色僧袍的下擺在曲禮光海藏眼前搖曳著。
“真多杰老爺令我來傳話——你等如不能在三十日內將珅貢山半山腰的平地砍出來,十人之中,擇三人斬首,擇五人斬去小指。”紅衣僧目光淡淡看過人群,轉身飄然而去。
人群陷入寂靜。
靜寂中,天色沉黯下去。
天黑了。
“你們今日沖撞貴人。
今日無飯。”又有士兵走到半山腰上,